“公子,除了厉叔,第二层再无旁人进去过……”
钟遥神色莫名,似乎还没有从“顾怜逃跑”这件事中缓过神。
六喜见此,心情愈发急切,厉声道:“公子,厉叔被打晕,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去,现在还希望公子早下决断,禀明掌门全城搜捕,顾公子一定逃不远。”
最后几个字让钟遥陡然回神。
饶是再迟钝,钟遥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不能让爹知道……
阿怜几次挑衅,已经耗完了爹对他所有的耐性。若是这次被抓到,定然不会轻饶。
上次发生劫狱之事时,爹曾经说过“只此一次”,这次再犯,阿怜还打晕了厉叔。
万一……万一爹一气之下要了阿怜的性命。
钟遥已经可以想象到这次的后果,忍不住一个激灵。
“等……等等……”
钟遥脸色惨白,立下决断:“按照时间来算,厉叔刚刚下去没多久,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他也一定还未出牢门,六喜,先封了地牢,然后派人在地牢内搜……”
对,一定是这样。
如果他能在爹知道之前提前抓到阿怜,这件事便能小事化了。
“可是……”
六喜瞬间明白了公子的意思,顿时惊住了。
虽然他也怀疑顾怜还尚在地牢内,但地牢都是守卫,只要守好出口,便可万事大吉。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地牢内还存在他不知道的通往外界的出口,到时候丢人事小,试图隐瞒事情可就大了。
“没什么可是,出了事情我承担!”
钟遥咬了咬牙,第一次表现出了不容拒绝的态度。
六喜没办法,只能应“是”。
等到宋子殷和褚平知晓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地牢内连个顾怜的影子都看不到。
地牢自来归褚平管辖,褚平闻言,气得脸都黑了:“这群小兔崽子,我才离开不到几个月,他们就松懈得不成样子,一个不会武功的顾怜都能让他跑了。”
地牢第二层绝没有通往外界的暗道,顾怜若是想要逃跑,无论如何,都得上到第一层。
这么长的路,地牢内居然无一人发现。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给这群兔崽子紧紧皮了。
宋子殷却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顾怜不会武功,便是能逃出第二层,也逃不出地牢……”
他话未说完,褚平也立刻反应过来:“暗道?”
不可能,顾怜怎么会知道地牢的暗道。
宋子殷目光一凛:“他们两个,是怎么搭上话的?”
甲字牢房内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册,况且那个人根本说不了话,顾怜是如何在他嘴中得知暗道的具体情况。
“不可能吧!”
若不是宋子殷提起,褚平都快忘了地牢第二层还关着个人。
“他又说不出话,隔着石壁,难不成顾怜会穿墙之术?”
褚平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宋子殷瞥了他一眼。
“咳”,褚平佯装咳嗽,这才想起,糟心的兔崽子跑了,这可不是笑的时候:“那日值守地牢的,共计七十六人,每人二十杖,至于你……”
褚平瞧了一眼台下装鹌鹑的六喜,冷笑:“你双倍!”
连个人都看不好,这个副堂主,也别当了。
六喜跪在下面,自知失职,不敢求饶。
即使知道这四十杖下去,不在床上躺三个月他绝下不来。
“对了,你们公子呢?”
褚平一视同仁:“连个地牢都管不好,该与你同罪!”
失职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褚平心里清楚,没有钟遥出口阻止,六喜绝没有这样大的胆子隐瞒,以至于错过最佳抓捕时辰。
说句难听的,顾怜逃脱,钟遥难辞其咎。
“掌门,公子也是想要抓到人以后再禀告……”
六喜唏嘘,谁能想到他们地牢真的会存在暗道这种东西。
他来地牢六年,也不知道暗道的存在。
这次罚,六喜心甘情愿领受。
“阿遥人呢?”
宋子殷不听这些,反而追问到底。
褚平咂摸出些许不同的味道,心中暗道不好。
六喜感受到两位掌门的威压,冷汗直冒。
说来也怪自己,在牢中遍寻不到顾公子后,六喜自知责罚难逃,在三公子面前愁眉苦脸一句“完了,整个地牢的人都完了”。
便是这一句,让三公子脸色大变。
六喜还记得,三公子不可置信,连番追问。
待得到丢失一人,全体领罚的结果后,三公子的脸色倏然变得灰败,随后更是急匆匆骑着马追向城外。
待六喜苦着脸等了三刻后,三公子才满脸灰心丧气回来。
六喜当时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
三公子自管理地牢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就连地牢内的兄弟都私下同他抱怨三公子来地牢来得太勤了些。
要知道四掌门管来期间,每月来一次都是多的。
现在地牢有人从他眼皮子下面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