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五和霍朝阳赶到小院的时候,屋里已经点起的了两根红烛。
明亮的烛光照的春妮脸蛋红扑扑的。
格外美丽。
霍朝阳站在门口的位置,把龙五往里面推了推。
春妮满脸好奇的看着,心里有点奇怪。
龙五明显刻意收拾过,可比昨天晚上利索多了。
但屋里人很多,她也不好意思问太多。
家乡的习俗,婚礼都是早上进行,晚上参加婚礼还是头一次。
也许此地的风俗和自己家那边不一样!
她哪里知道,战事无常,霍朝阳只能尽快为两个人举行一场婚礼,说不定明天春妮就会被迫离开战场。
看见龙五,屋里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他两步走到春妮的面前 。
挠挠头,龙五回头看了一眼霍朝阳。
“你看我干啥,完蛋玩意!”
霍朝阳清清嗓子,大声说:“咱们给龙营长打打气好不好?”
屋里的战士们立刻集体鼓起掌来。
春妮透过人群往外面看,从屋里一直到外屋门口,眼睛看见的地方都是人。
难道摆这么大的阵仗会和自己有关?
她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连呼吸都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
脸也更红了。
龙五鼓足勇气,拉起春妮的手:“春妮,嫁给我行不行?”
龙五话音未落,战士们立刻起哄:“行——行——行!”
春妮吃惊的瞪大眼睛,双手紧紧的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她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渐渐地,眼眶泛红。
龙五的脸在她的眼前变得模糊。
终于,第一滴泪夺眶而出,紧接着,更多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
龙五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宽大的手掌不停的在春妮的脸上擦来抹去。
却忽略了春妮点头的动作。
“春妮别哭,你要不愿意就算了,都是霍朝阳出的馊主意!”
“坏事都往我身上推,一会你入洞房的时候,会不会想着我?人家都点头了!”
霍朝阳说完,屋里立刻传来一阵笑声。
龙五这才发现,春妮真的是在不停的点头。
他挠挠头,也跟着嘿嘿笑了。
“李豆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站在春妮身后的李豆豆,急忙答应:“都准备好了!
她分开旁边的人,爬到炕上,在柜子里面拿出一件大红夹袄。
这可是她跑遍全屯子,才在一个待嫁的女孩那里借来的。
李豆豆挤回春妮的身边,三下两下就把她身上的军装脱下,换上了大红袄。
春妮当时就有了新娘子的模样。
霍朝阳走过来,拍了两下手掌,喧闹的屋里立刻安静下来:“我来讲两句!”
他故意夸张的清清嗓子,又惹得屋内一阵欢笑:“龙营长给咱们团带了个好头,解放了,这样的喜事以后肯定会经常办,只要你们能把新娘拐来,我都做主给你们操办!”
“今天的婚事急了点,谁让咱们的营长等不及呢!今天我来做这个证婚人。”
“而且还有一位故人也来参加龙行云和朱春妮的婚礼!”
随着掌声响起,门口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走进一个三十岁上下年纪的男人!
几年不见,井五少爷还是原来的样子,他的后面跟着他的侄子井魁。
“五叔,你怎么在这?”
春妮一声惊呼,两步窜到井连波的身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
春妮还是延续在井家大院对井五的称呼。
“惭愧,走了一圈弯路!”
原来昨天晚上,龙五俘虏的国兵党一个营的兵力,其中的营长就是井连波。
双方在开火之前,龙五和井五就认出了对方。
以前两家是亲戚,彼此见过面,再加上他大哥的遗孤井魁在共产党的队伍里。
其实,井连波早已对国民党失去了信心,在听到龙五和井魁的劝降,毅然投奔了共产党。
正赶上春妮和龙五的婚事,就被当做特约嘉宾参加婚礼来了。
当年要不是井连波帮忙,春妮早死在了监狱里,这些年,春妮都没有机会亲自说一声谢谢。
“五叔,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早死在敌人的监狱里了!”
“春妮,不用谢我,凡是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那么做的,更何况,咱们一直是一家人!”
井连波的话,春妮明白,无论以前是井魁的童养媳还是今天是龙五的新娘,都和井连波有着亲戚关系 。
井连波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对春妮和龙五的婚事只有祝福。
“春妮,五哥,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龙五长井连波两岁,这样的场合,井连波觉得亲属关系比同志关系,更有亲和力。
所以,他称呼龙五哥,而没称呼同志。
这两个人的称呼,可把屋里的人整懵了。
春妮叫井连波五叔,井连波反而叫龙五五哥,这到底是怎么个辈分,就连霍朝阳也搞不清楚。
井连波的祝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