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商蹲在地上念念有词,掏出一根毛笔,饱蘸碟子里的朱砂。
他抬起毛笔,点在陈寡妇的额头,出现了一个红点。
现场这么多人,鸦雀无声。拿着手电的这些村民,一个个手都在抖,不敢乱动一下。
老商一边画一边嘴里念叨着,不多时在陈寡妇的脸上画出鬼画符一般的图案。
能看出老商确实有两把刷子,这一套驱邪的仪式很熟练。
他放下毛笔,对旁边一个村民说:“把你家的黑狗牵过来。”
村民撒脚如飞出去,时间不长,从外面牵进一条生猛的大黑狗。
人群分开,这条狗到了近前,就开始狂吠,显得非常焦躁。
都说狗最是敏感,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
老商蹲在狗的旁边,抚摸着它的脑袋,然后指着担架上的陈寡妇。
我看得,心都提起来了,莫不是老商让狗去咬陈寡妇?
黑狗竟然退缩了,往后退了两步。这个反常的举动,全场的人都在惊呼。
二叔和夏娇看得目不转睛。
老商继续抚摸狗头,低声说着什么,黑狗终于不怕了,窜过去,对着陈寡妇突然一声狂吼。
“汪……”
狗叫很巨大,整个院子似乎都在震颤,似乎真的有一股正气。
手电的光照下,现场这么多人鸦雀无声,大家都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陈寡妇身上竟然被震出了很多的黑气。
这股黑气一散,再看陈寡妇,面容枯槁,瞬间像是老了十五岁,头发枯黄,满脸都是皱纹,就是个典型的农村大妈。
她的脸上趴着一个深黑色的孩子,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看上去像是个小动物。
这个孩子一出来,现场顿时就炸了,村民们吓得往后退,恐惧的叫声此起彼伏。
老商吼了一声:“有我在,镇定!这就是小鬼儿!你们谁也别乱动,出了事很麻烦。”
所有村民都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老商拿起朱砂笔,对着这个小鬼儿就点下去。
小鬼儿像是特别害怕老商,滋溜一声,竟然像股黑烟又钻进了陈寡妇的嘴里。
陈寡妇“哎呦”一声惨叫,从昏迷中苏醒,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老商擦擦头上的汗:“老夏,你们家院子有没有库房?”
“有啊。”老爸说的第一句话。
“把这两个人关到你们家库房去。”老商说。
二叔怒了,我也有点压不住火,前面怎么闹都无所谓,现在是什么意思?这两个人放到我家?真要死在我们家,算怎么回事。
我挤开人群进去:“商爷爷,凭什么放我们家?”
村长好像第一次注意到我,上下打量:“你是夏老大的儿子?”
“对!村长,凭什么把他们放我们家?”
村长冷冷看着我,看那样想揍我,不耐烦:“跟你说不着。老夏,你说呢?”
老爸抽着烟,点点头:“听你们的,就放在我们家吧。”
二叔在后面拱火:“小农,如果是我,我是忍不了。”
我也是个年轻人,火往上撞,村长冷笑:“出息了,想动手咋的?你爹都没这个胆儿!你是个什么东西!”
老妈在后面拉我一下,我深吸口气,没有冲动。
村长哈哈一笑,“这就是城里的娃,一吓唬就软了,不像咱们村里的娃娃有血性。”
老商蹲在地上看了我一眼,轻叹口气摇摇头,可能是觉得我比爷爷差远了。
老妈把我拉到后面,低声说:“儿啊,村里的事你不懂,别往上去。有你爸爸呢,再不济也有我,轮不到你。”
我点点头。
“村长说你,你别往心里去。”老妈安慰我。
我笑了:“我就是让他瞧不上我。这样才方便我后面做事。”
老妈愣了愣,不明白什么意思,好半晌轻轻叹口气。
老爸做了决定,让村长儿子和陈寡妇在我们家后院的库房里住一晚上。
现在是夏天,库房不冷不热,住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两个中了邪的人被送进库房,然后锁上门。这两个人都是半昏迷状态,睡一晚上估计没啥大问题。
老爸道:“商叔,今天晚上你也住我这儿得了。”
老商摇摇头:“我不能在这儿住。我在的话,邪物的根子就不会出来!知道我为什么把他们安排在你这儿吗?不是欺负你们家,而是邪物在这儿。用他们两人做饵,把它钓出来。不过你们放心,一旦邪物出来,我就在附近,马上就会过来。”
“陈寡妇是怎么回事?那小鬼儿还在她身上?”二叔问。
老商点点头:“我刚才把小鬼儿现身,是为了让你们看看,真的有妖邪。要彻底根治,就必须找到根子。”
安排之后众人都撤了,村长留下几个村民值夜班,在我们家房前屋后巡逻。
等外人都走了,剩下我们家自己人。大家面面相觑。
二叔让我把画册拿出来,摆在桌子中间。
“你们说,到底是不是老爹封印的邪物出来了?”
他掀开第一页。
老爸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