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很大,大到如果你不站高一点观察地形,就很有可能迷路,胡成仙不敢乱闯,将军府外松内紧,看家护院的侍卫到处都是,方如风这是把家当做军营来布置了。
胡成仙挪了好几个地方都不太满意,比如客房、假山甚至柴房,人来人往,藏不住不说还容易冻伤。
她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更靠近方如风一点了。
有多近呢,直接去他屋里。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巡逻的侍卫总不能去自己主子屋里转悠,况且她有绝技——上房梁。
幸运再次降临,胡成仙很快瞅到了一个熟人——送她去客栈的李青。她远远地跟着李青,找准了方如风的卧室,待所有人外出,顺利地溜了进去。
方如风的房间陈设简单地可怕,没有任何多余的装潢,外屋是一间长长的客厅,客厅里桌椅光秃秃,什么坐垫靠垫都没有。别人墙上挂画,他墙上挂剑,一排剑,七八把,整整齐齐,从客厅墙上一直挂进书房的墙上。
书房里有两面墙是高高的书架,一面墙挂剑,书架前面有一张长桌,长桌上文房四宝齐全,里侧墙角有个一人多高的青瓷大肚瓶子,里面戳着一柄长/枪。
脚底下硬邦邦,干干净净全是青石方砖。
胡成仙走进方如风的卧室,唉,真是一个相当无趣的人,床架子,床幔是毫不起眼的青色,旁边是衣服架子,再旁边是两个一米多高的青色柜子,柜子锁着,上面光秃秃什么也没放。
唯一欣慰的是卧室门口附近有个炭火炉,小炉子做得还蛮精致的,雕花镂空,半人高,袅袅轻烟,里面微红火炭闪烁,一点也不呛人。
胡成仙果断选了卧室,她攀上房梁,把外面的棉衣脱下来折好放在身下,然后躺了上去,她身子细瘦,只要不乱动,一点问题也没有。
她来的时候已经在沿路路口做了标记,报了平安也告知了自己的动向,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自己那一窝全搬过来,可惜现在自身难保,只能先行修炼,用法术寻找比在人海中看人脸要靠谱多了。
胡成仙沉下心来,开始《炼神十八篇》里的第一篇。这是她修炼心神的主要心法,来自将军令。
方如风回来了,胡成仙正在进行第一个灵力循环,不管方如风在屋子里做什么,她都当自己是一根真正的梁木,不闻不看。
炼神讲求凝神专心,胡成仙自知身弱,分秒不肯浪费,呼吸吐纳,吸收灵气,推动经脉灵力循环,一练就是两天。
最后被饿醒。她下了房梁在水袋子里补充了点水,吃了点干粮,又爬了上去。
将军府镇定如常,直到第三天。
一个女道士在门口非要闹着找镇国将军。这让守门的士兵很为难,大域朝尚道尚仙,对于道士一流,他们很尊重,但是这女道士点名点姓要见方将军,又说不清自己的来历,如何能放她进去!
“我真的认识方如风,她是我的有缘人,我们相见如故,是很好的朋友。”
“道长,不是我们不让您进去,而是您连个身份铭牌都没有,我们怎么回禀将军。”
“你就说我叫蒋林月,那天在城墙根儿底下碰见的。”
守门的士兵进去了一个,不一会苦着脸回来:“我们将军不认识您,您还是请回吧。”
这年头,连女道士都敢上门追求自己将军了,这将军一直不娶亲,确实是个事儿。
“我是来还东西的,你把这个给她,她立时就能明白。”蒋林月递上一个油纸包。
“道长,我们不能替您给将军传信,”士兵看到油纸包里露出一角银票,“收钱就更不可能了。”
这可把蒋林月愁坏了,她是来还东西的,她不知道方如风什么时候在她袍子里塞了这么多银票还有一张当票,无缘无故,干嘛给自己钱,大约是她临走的时候不小心落在自己身上的。
蒋林月起了好几次卦才算到这里,她敢肯定她的小友就在这里面,可是进不去啊。而且她为什么说不认识自己呢。
蒋林月抠着拂尘抠了半天,最后把那张当票拿出来:“这个总能送进去吧,既不是信,也不是钱。”
士兵拿来一看,方记当铺的票子,上面物件上写着方将军斗篷。脸色顿时和缓下来:“你等着。”
李青正在演武堂陪自家将军练剑,忽然又有人来禀。
刚刚那个自称蒋林月的女道士已经打扰一次将军了,这一大早又是谁。
李青皱着眉头瞅着报事的小兵,报事的小兵顶着压力把当票递了上去。
李青接过来一看,哦哦哦哦,将军的斗篷!
将军你有戏了!人家姑娘回来找了!
“人在哪?”
“在大门外。”
“快请进来。”
小兵高高兴兴地回去,李青更加高兴地走出院门迎接。
谢天谢地,这姑娘终于回过神来了,八成是她后悔了,想去当铺把斗篷赎回来,结果发现,斗篷又送到将军府了,这才来见将军,道个歉什么的,再聊聊天,事情简直不能再美好。
将军可以不同意,可他把姑娘往院里一放,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将军又对她有好感,真格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