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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夭桃(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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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来什么,胡成仙心里一揪,就见方如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祖母莫气,一切都是风儿的错。”

除了结婚,方如风对她的祖母是好的没法说,又孝又顺,胡成仙很少看到两人在别的事上起冲突。

胡成仙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女人。

她神色淡然,抿嘴喝茶,眼光却不住地往方如风身上瞟,这让胡成仙很不舒服,胡成仙甚至想,会不会是这个女人把事情捅出去的。

老太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都不用检查,她家风儿就承认了,以后一丝希望幻灭,她抓起茶杯在桌面上重重一磕:“到底是为什么!”

方如风一句话也不说,只将头低着。

老太太火气上来,拿起茶碗砸了过去。

茶碗哗啦一声砸在方如风左侧胸前,热气和茶水迅速在黑色衣袍上蔓延,胡成仙心疼地跟着跪在地上:“祖母小心气着自己,方如风嘴硬,其实她做什么事都先考虑祖母,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故意隐瞒。”

屋里的人把视线集中在胡成仙头上,胡成仙悄悄地用聚风术扫了扫方如风的手腕,让她快些为自己辩解。

老太太这么喜欢她,说不定只是找个台阶下。

却见方如风抬起头道:“奔天麒麟子,风华双乘归。祖母,您还记得这句话吗?”

老太太忽然脸色大变,她站起身指着方如风,嘴唇抖着,半天又跌坐回去,声音微颤:“你是从哪里知道这句话的?”

方如风神色有些黯然:“孙儿自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都记得。”

这句话有些惊世骇俗,就算人聪敏早慧也没有人惠到一出生的,要不是胡成仙了解方如风不屑说谎的性子,她也几乎认为方如风是开玩笑了。

屋子里两名侍女并一个陌生女人皆惊讶万分地看着方如风。

方如风一动不动,老太太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满眼复杂难辨:“你就是为此事记恨于我?”

方如风深深地叩了一个头:“祖母教养之恩孙儿此生难报,我与父母亲一样,都不想祖母为此事伤心,孙儿只想问一句话:孙儿至今可有比男人差?”

老太太直勾勾看着方如风,两行泪水从脸上淌下:“是我们方家的命!我们方家活该如此!”

旁边侍女连忙递上帕子,屋子里一片压抑。

胡成仙看着直挺挺跪着沉默地跟个石碑似的方如风,真想将她拥进怀里,暖着她的身子,告诉她: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论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都会接受你,喜欢你,支持你,爱护你。

所以别一副什么都不怨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想哭就哭,想要就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吗?

胡成仙向前跪走几步,紧挨着方如风停下,抓住方如风垂下身侧的手。

方如风手里都是冷汗,她试图甩开自己,但胡成仙就是不放手,最终那手还是紧握住了自己。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红衣女子忽然轻叹道:“你这孙女人中龙凤,你这孙媳也是个不错的,两人感情这么好,我都不忍心拆散她们。”

老太太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复杂地看了胡成仙一眼,转头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她们知道该如何选择,先祖放心。”

那女子笑了笑没说话,老太太神色淡淡地说:“如今也无法说谁对谁错,世事无常,我希望你们好自珍惜。有一件事我需要同你们两个说明,方如风被先祖推荐有望成为朝宗门内门弟子,内门弟子要求完璧之身且不能携带家眷,要不要去你们自行决定,一个时辰之后告诉我答案,下去吧别在这碍眼。”

那女子微微皱眉似有不满,待两个年轻人告退,才道:“你应该知道内门弟子的重要性,绝不是凡事俗情可以比拟的,这是我们方家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要不是方如风体质特殊,也不会被宗门看中,只要方如风点头,方家将立刻成为顶级世家。”

老太太点点头,满眼的红血丝掩饰不住黑色眼眸的沉静和坚定:“仙有仙的好处,人有人的乐趣,百年一瞬,轻如蝼蚁,却也酸甜苦辣全都尝个遍。风儿自小没了爹娘。又谁也不肯亲近,我只希望她活的轻松快乐,享尽人伦,至于延续方家,我也看开了,后人争气便是咱们方家的福气,不争气老身也没有办法。”

那女子有些着急:“家主,你这想法未免太过消沉,良才美玉不去雕琢,难道要等到它虫蛀蛇咬才说可惜?”

屋子里起了争论,而本该陷入讨论的两个年轻人却如一潭死水。

胡成仙听说过朝宗门,那是遥远的据说有数十万仙人的地方,那里最低等级的仙人也是元婴期,比自己高,门派更比青云观强百倍千倍。

那是可望不可即的梦,但眼下方如风可以一步升天。

两人站在新房里,方如风不知道在想什么,胡成仙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将头贴在她的后背。

胡成仙想问方如风的选择,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徒劳地抱着她,眼泪不听话地莫名其妙跑出来。

胡成仙不敢出声,便转了转头,让眼泪落在地上。

方如风第一次亲昵地扣住胡成仙的手,将她的身子拉近,胡成仙猝不及防梗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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