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义,在人心,在苍穹,在三尺神明,虽说三千不止,但殊途同归。人有不可为,必有不可避!
一心向道,如上高峰入深海,只有披荆斩棘之辈,方可看到那铁幕中的一丝缝隙,只有有识之士,方可抓取那百年中的一瞬天机。
何其艰难,却从不言悔。
求生、求真、求义,求心如辽原,坦荡浮风,求情如流水,清泠长行。吾执本心,做心之所向之事,虽有万千险阻,却何其快哉!
一生侍奉神明,趋吉避祸,得其诸般好处,却终要失去绽放在长空的千般色彩、万般可能,失去那千锤百炼的道心在踏入天地大道中的豁然明悟,从此走我路,行我事,成我仙,为我神。
巫丑可以携洪荒巨兽、不死尸兵将五界占据,却阻止不了五界修士们的前赴后继。岂止是家国之恨,更有道义不同。
五界屏障外,大荒边缘,巫丑紧皱眉头,据战场上的巫女传来消息,方如风好整以暇地回到战后休息,并没有任何异常。
这让她心底有些异样,以她对此咒的了解,方如风虽不至于立刻就死,但她一定会遇到诸般危险。
“可以准备第二次祭祀了。”她看了巫礼一眼。
虽是隔着面具,可巫礼仍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巫首有些不高兴,她有点儿恐慌。因为对那人施咒也是自己提议的。
战前她多次做卜,那人的确是战局胜利的关键,而巫首对她施咒也会成功,她们都很看好此次出兵,唯一有可能生变的异数,也由巫首潜入五界加以解决。
到底哪里出了错呢?
一只通明兽被牵上祭台,巫礼对旁边的巫女点点头,那一身利落短衣紧扎腰带的女孩几步跳上祭台,在几个青壮男子的注视中,举起手中长矛,对着半人多高通明兽的脖颈用力刺了进去。
鲜血迸发,通明兽一声哀嚎剧烈挣扎,那女孩灵活地转动身子,躲开通明兽的扑杀,接过旁边人递上的长矛又刺了一次,矛尖在通明兽的另一侧贯穿,通明兽张开大嘴呼哧了几声,轰然倒地。
鲜血像溪流一样蜿蜒而下,灰白的祭台上一道道凹槽缓缓被填满,一刻钟后通明兽被拖了下去,又一只通明兽被拉上来,那女孩如法炮制。
三只过后,第一个祭台上已经被鲜血铺满。流入凹槽的鲜血将祭台上的图案一丝不苟地显现出来,是一条巨蛇,它团团盘着身子,头颈向前伸着,好像在眺望又像在等待时机。
那是大荒第一大部落的图腾,洪蛇。
第一个祭台下,一个手持蛇杖的老妇面目凝重。
“该我们了,我们洪部的勇士不畏死亡,出发!”
那老夫人敲着蛇杖率先走在前面,身后绵延的队伍像一条长蛇逐渐从密林中被拉出来,他们多是青壮年,脸上涂抹着青绿色的斑块,脖颈上刺着洪蛇的模样。
五界屏障的缺口,自从白凤退入后方便没有再经过活死人或者巨兽,苍凉又安静。但很快这份平静被纷繁的脚步声打破。一队完全由活生生的人类组成的兵士越过屏障,进入五界领地。
此时胡成仙已经借由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屏障附近。
方如风的担忧不无道理,她此行利用缩地成寸不过十几步的关系,却因为倒霉透顶差点没走出来。多亏了柳不明的全面防护。
现在柳不明已经把她全身上下用禁制和法宝包裹成了一颗钻石蛋,结实、刚硬,谁都别想攻进去。
但是,虽然别人打不到自己,可它们能撞到自己啊,偏离目标被折向自己的那些法宝攻击就不说了,被别人推打的上古巨兽一只一只地往自己身上砸,她不仅初步难行,一不小心还要倒着滚回去。
因为咒术的关系,身体从头到脚还一阵阵地发冷发酸,好像被泡在醋缸里淹了两千年,泡的人也软脑子也软,神魂不清,一阵阵抽痛。
胡成仙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与天下为敌。
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人,全都想让你死。
不得不说,巫丑于咒术一途,真是个天才。这术法说起来简单,但至少融了不止三个其他咒法,你想解都要一个一个来,等你解完了也差不多死透了。
大半的灵力都耗在外面的金刚罩上,还没到达目的地胡成仙就补充了两次蓄灵丹。她必须尽快到达五界外,不然就要死在解咒的路上。
她打算偷偷地去大荒的乞灵山避一避,眼前刚好两方军队注意力都在战场中央,巫族也停止了输送兵力,她完全可以化作巫族人的样子混进去,
乞灵山是大荒一处巫女修行的地方,地点偏僻,人数不多,距离五界相对较近,但是它有祭台,多年前自己经过那里,曾因一时兴致刻了几串巫骨,埋在了祭坛附近炼养,后来走得匆忙忘记去取。
如今一千多年过去,那骨串的威力定然超乎想象,它融入了自己的道法,更被多种灵药淬炼,它将是法术和咒术交融生效的第一个法器,既如此,那她就可以用法术解除咒术,大荒灵力浓郁,灵药众多,她定然可以渡过此劫!
她躲过无数黑刀剑雨来到屏障边,迎面看到了一个手持碧绿蛇杖的老太太,以及老太太身后绵延不绝的巫族兵勇。
那老太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