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厚重的铁门,缓缓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一个神情疲惫,脸上布满哀伤的妇人率先从中走出。
她右脚内扣,走路一瘸一拐。
年龄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多岁,却有着黑白交加的发丝。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步履沉重的圆寸头高大少年。
少年单手拎着一个黑包,脸颊上还残留着伤痕。
一门之隔,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跨出铁门后的他,彻底恢复了自由身。
少年名叫川西升,曾经是铃兰的霸主之一。
两年前,因为持刀捅死了人被判监禁于此间少年院。
妇人是他的母亲,今天来办理他出院的相关手续。
两年不见,母亲苍老了许多。
原本乌黑的秀发,也出现了刺眼的白发。
川西升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母亲说。
可惜从始至终,母亲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川西升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母亲的累赘和不可言说的疤痕。
他只能呆愣愣的看着母亲,对他的管教鞠躬致谢。
“咣当!”
随着少年院的铁门重重合上。
压抑在川西升心口和喉咙间的那股郁气,这才稍稍减弱一些。
自由了……
“小升,今后要好好生活啊。”
母亲单手掩面,泣不成声。
因为川西升犯下的罪行,家里已经容不下他了。
作为母亲,她既是自责又是伤心。
可是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一切生活底气,全部来源于川西升的父亲。
家里还有其他孩子,她不可能为了川西升一个人而对其他孩子不管不顾。
原谅母亲的无能吧,儿子。
川西升感觉自己的嘴巴像是被水泥封住了。
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目视着母亲哭泣着逐渐远去。
这一刻,重获自由的一丁点喜悦变得荡然无存。
川西升仰头望天,看着天空中那耀眼的烈阳。
他,又该何去何从?
片刻后,川西升低下头。
唉,先去祭拜一下美藤吧。
当川西升徒步朝着市区走去不久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少年院门前。
一身白衣白裤的片桐拳,神色匆匆的跳下车。
他迈着小短腿,跑到门卫室进行咨询。
一番扯皮后,这才得知了川西升已经释放离开了。
“该死!”
“来晚了一步啊!”
片桐拳着急的握紧拳头,暗骂自己因为在街上多看了几眼美女而错过时间。
他转身快速跑回车上,猛踩油门想要沿路去寻找川西升。
“没接到人吗?”
黑色轿车喷着白烟在前飞奔。
一辆机车从拐角处驶出,跨坐在机车上的横川正人望着车尾灯低声自语。
他没有继续多想,调转方向开始尾随片桐拳。
户亚留市立公墓。
背着挎包的川西升,左手鲜花右手捏着两条七星香烟。
他木讷着脸,在一个个墓碑上看去。
寻找了许久后,这才找到了美藤真喜雄的墓碑。
他停下脚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两人并不熟悉,也没怎么打过交道。
可是那张神采飞扬的脸,这两年来从未在他脑海里散去过。
“对不起!”
川西升语气诚恳,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
他将鲜花在墓碑前放好,又拆了一条烟。
取出一盒烟,倒出一支香烟。
川西升把香烟叼到嘴上,点燃后深吸一口。
吐着烟雾,缓缓地将燃烧中的香烟插进墓碑前的土地里。
“美藤,真的对不起。”
“我没想过要杀了你,真的。”
川西升眼眶微微发红。
一切都是意外。
他当初真的只是想要吓唬一下美藤真喜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美藤真喜雄的墓前发呆了许久,川西升这才慢慢回神。
随即他一言不发的再次鞠躬,礼毕后转身离去。
在快要走到公墓出入口的时候,两个身穿凤仙银白色制服的不良迎面走来。
川西升内心顿时咯噔一声,强装镇定的低下头。
他整个人开始发抖,冷汗瞬间密布额头。
幸运的是,对方并没有多看他一眼。
暗呼侥幸的川西升,急忙加快步伐。
继续朝前走着的两个凤仙不良,其中一人突然停了下来。
“鸣海,怎么了?”
留着铅笔头的魁梧不良,不解的问道。
鸣海大我缓缓转身,看着刚才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在出入口处转身消失。
“没什么,总觉得那家伙有点眼熟。”
鸣海大我摇了摇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在和铃兰决一胜负之前和真喜雄大哥说说话。
毕竟这一战过后,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恩怨就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