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货眉头紧皱,明明没有痛感神经,面色却出现异常的扭曲,仿佛被某种深藏在脑海里的恐惧紧紧攥住心魂,大脑禁止他说出真相,但嘴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说出答案。
“你们总部基地到底在哪里。”苏瑜兮加重了语气,她越是逼迫,假货就越是痛苦。
他感觉自己脑袋被掰成了两半,不管哪一半都不受自己控制。
恍然间已经陷入一个无声的怪圈,唇形不断颤动想要说出答案:“在在M国C……”
砰的一声,耳边炸响,眼前血雾弥漫。
刚才还好好绑在审讯架上的人,其脑袋骤然间被炸开,首当其害的就是站得离他最近的苏瑜兮。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亲眼目睹一颗头颅在眼前如此爆裂,温热鲜红血肉就这么喷洒在她周身,每一滴血都承载着无法言喻的震撼与恐惧。
让她的世界瞬间被一片猩红所笼罩。
其他人也被吓了一大跳。
傅怀瑾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在爆炸那一刻,猛地冲到她面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挡住眼前的一切。
可一切都晚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
“兮兮,别想,别看,没事的,我在这。”傅怀瑾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试图用自己的沉稳的声音让她忘记刚才的画面。
可哪能不想,哪能不看,如此大的冲击画面,那张酷似傅怀瑾的脸,就这么在她面前炸了,脑浆、血液、五官,像豆腐脑一样炸成了碎渣渣。
这一幕怕是会成为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苏瑜兮肺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紧,空气变得稀薄而沉重,她只觉得无比窒息,尽管自己用力地喘吸,可就是呼吸不到一丝新鲜空气。
她想要张嘴说句话,努力了大半天,咽喉还是发不出一个字节。
傅怀瑾紧紧地抱住她,想要给予她更多的安全感,妄想能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也确实没再发颤。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看到的却是她早已失去意识,精致的脸庞苍白得令人心疼,像极了一朵惨遭蹂躏即将凋零的小红花。
他脸上瞬间闪过惊慌,颤着手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不再理会里面的事,快步向外面走,让人调来了直升机,直接赶往医院。
心内心深处是他无尽的懊悔,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她插手,如果没有插手这件事,她现在应该开开心心的躲在自己心身后。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对不起,对不起,兮兮。”
10分钟之后,医生看到有人抱着个血人进来,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召集召集了不少的医生。
结果一通检查下来,只不过是受了惊吓而导致的晕厥而已。
等苏瑜兮醒来后,已经是三天之后,这期间,傅怀瑾寸步不离,日夜守候,只是希望她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能看到他。
然而他没有等来媳妇的感动欢喜的眼神,取而代之是她饱含惊恐的尖叫声。
她看着他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原本粉润的脸面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无比,对男人伸出来的手避如蛇蝎,不断地往后退。
傅怀瑾伸出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僵持在半空中,他脸上写满了无措与迷茫,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凝固得让人窒息。
“兮兮……”他声音发颤,好似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眼里除了不可置信还有心疼。
苏瑜兮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将自己缩在墙角,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来自那个男人的气息与声音:“你走,走,我不想看见你。”
傅怀瑾心脏一阵抽疼,本能地想将人抱进怀里安抚,可看着她竭力抗拒,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是一种从身心散发出来的恐惧、绝望和无助,这一幕仿佛像是当头一棒,让他意识到,苏瑜兮痛苦的根源是源于自己。
他心脏颤得更加厉害了,紧攥着拳头,强装镇静:“好,别害怕,我先出去,你先冷静冷静。”
傅怀瑾脚步不舍地缓缓往后退,轻声安抚着,想让她紧绷神经放松,直到退至门口,床上的人也没看他一眼,没回应一句话。
他只能无奈地将房门关上。
听到关门声,苏瑜兮紧绷至极的神经终于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她无力地放下双手,将整个人倚靠在床头上,眼神空洞迷离地看着那处昏暗的角落,那血腥可怕的一面仿佛又重现在她面前。
胃里一层翻腾,她捂着小腹,几乎是本能地弹跳起来,踉跄着飞奔到洗手间,在冰冷的洗手池前,俯身欲吐,但三天没进过食的她,除了一点苦涩的胆汁,什么也吐不出来。
楚倦赶回来时,一进门就看到傅怀瑾紧闭着双眼,孤零零的身影倚坐在沙发上,周身弥漫着一股凄苦与落寞。
“小瑾……”他小声喊了一句。
沙发上的人似在梦境中被唤醒,他迟钝了好几秒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几日未合眼的他现在瞳孔猩红,眼底乌青,脸上虽然收拾得很干净,也难掩疲惫。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