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有人向他禀报,恭亲王府去黑市兑了皇银,以他的名义,拿着银钱去救济平民百姓。
元和帝哪里不知是余南卿为自己积攒名声?
只是时间短,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重要是他们用的是他的名义,又是救济百姓,所以即便他知道他们的那点小九九,功大于过,他也不能就此说什么。
“是。”那黑衣侍卫应了声,又禀道:“看恭亲王妃近日所做之事,似乎是想要把王爷也带进宫赴宴。”
元和帝闻言,深舒一口浊气,把眼前的奏折合上:“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再过来向朕汇报。”
不过都是秋后的蚂蚱,余南卿那副身子,迟早是个死。
也好,他许久没见过余南卿,虽然知道他已经瘫痪,但派去的人也近不了他身,趁着这次机会,他好好瞧瞧余南卿是不是已经油尽灯枯。
此前不是没有过将他一刀了断的想法,然而余南卿虽然病入膏肓,但那一身的武功依旧让人闻风丧胆,试过几次都不能悄无声息的把他解决掉。
随即似想起什么,元和帝唤了一声:“刘仁才。”
刘仁才进殿,躬着身子:“皇上有何吩咐?”
“去告诉长公主,三日后余南卿也会参宴。”
“是。”刘仁才恭首应了一声,正准备退下。
就听元和帝又道:“还有,告诉长公主,那日让她别忘了带上驸马。”
到底是家宴,他要不嘱咐一声,就怕余听宜连附马都不带。
“是。”
地藏节,是民间百姓祭拜地藏王的日子。
在大晋,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别的地方,都供奉着地藏王的庙宇,宫里自然也有,就是在王府的佛庙中,都有供有地藏王的佛堂。
每年的七月三十,民间的善男信女必会前往祭拜。
而这日宫里更会开坛祭祀,祈求国运昌盛。
宫里的家宴是在晚上进行,元和帝上午祈福过后,需要先去皇后宫里用午膳,下午是元和帝处理政务的时间,到了晚上太阳下山之后,才是家宴开始的时间。
七月三十这日,苏挽烟早早就起了床,伺候完余南卿早膳后,就开始给他施针,按摩。
虽说是伺候,不过余南卿现在大部分都是自己动手吃,苏挽烟也落得清闲,现在早饭都是跟他共同进行。
因为今日要进宫,所以苏挽烟帮余南卿换了一次药,他背上的伤口恢复得还不错,许是秋日干爽的缘故,伤口没有化脓,结的血痂也非常漂亮。
再休养一段日子估计就可以把绷带拆了。
“说来吕将军好像很久没来了。”苏挽烟给余南卿按着双腿的穴位,突然来了句。
余南卿双眸微细,没有说话。
“是不是因为你没之前落魄了,皇上就不派他来了。”苏挽烟抬头。
余南卿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就在这时,许四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娘娘?奴才有件事想跟娘娘说一下,不知娘娘可否得空?”
苏挽烟眉头微动,看向余南卿。
刚巧,余南卿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都默契的猜出许四要有所动作。
苏挽烟应了声:“进来。”
许四圆硕的身材映出眼帘,苏挽烟替余南卿盖好被子,这才转过身:“什么事?”
床前的案桌上摆着三四个瓶罐,里面装着的都是苏挽烟这几天做的药丸。
许四堆着笑脸,说道:“娘娘,今日不是地藏节吗?您与王爷要进宫赴宴,可不能没个人伺候,娘娘您不如带上奴才,奴才膀大腰圆,也有力气,免得娘娘与王爷进了宫后没人照顾王爷。”
进了宫,开宴前男宾跟女宾会分开,一般女宾会先被宫女领去皇后那里坐上一会儿,请个安什么的。
苏挽烟闻言就拧了眉:“谁跟你说我要跟王爷一起进宫的?”
她是要跟余南卿一起进宫没错,但是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也没有在外面说漏嘴,只是跟余南卿提了一下。
许四顿时浑身一抖,虚汗转眼就从他额头冒了出来:“这……这……”
他忙想到了个借口:“奴才……是看到娘娘为王爷打了张轮椅,就误以为……娘娘要与王爷一同进宫。”
长公主前两天来暗信,确实说是要跟王爷一同进宫赴宴啊!
难道长公主想错了?
念头刚落,就听苏挽烟笑了一声:“你倒聪明。”
许四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娘娘,奴才来王府之前,都是在宫里当差的,不说十拿九稳,但宫里的规矩奴才还是知晓的,奴才定会好好伺候王爷,定不会出半分错漏。”
“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你下午收拾收拾,太阳落山前再出发。”
“诶,奴才遵命。”
得了允许,许四脸上顿时浮了抹得逞的笑容,喜滋滋的就退了下去。
待房门关上,苏挽烟一枕下巴:“还真被你猜对了,他现在连解药都不问了。”
明明前几天还一直哆哆嗦嗦的问她要解药来着。
不过苏挽烟也不在意,从桌旁翻出《宫廷仪教》:“我再看看进宫之后要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