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玼听众人说了一会,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众人稍停了一下,他才缓缓说道:“其实子玉说得对,我刚想了想,我们泾原虽然很好,大家抗敌齐心协力,但是扪心自问,大家确实心里只有刘昌大人,兄弟们也是因为感激才跟着刘大人出生入死,其实这样确实有很大隐患,将士们心里没了陛下和大唐,亏得刘昌大人没有反心,否则一旦刘大人真造反,我们还真会跟着就反了。”
马瑞增道:“郝兄这么说,我信,真正从军打过仗的人都知道,真上了战场,哪有什么大唐啊吐蕃啊,都是靠着自己兄弟和长官的义气才玩命的,能给妻儿博一份福荫、能跟自己兄弟同生共死,这就够了,其他的说什么国家啊啥的,都特么扯球!”
李光颜、郝玼闻言重重点头,郝玼道:“马兄说得真是太对了,真的是这样。
十年前我们跟吐蕃在会州打了一仗,我们队伍被打散,连长带着几十个兄弟断后,后来被吐蕃围住了,我们就在距离会州城最近的一个坡上,撒腿就跑的话肯定可以逃回去,但是我们都没有跑,真的一步都没有跑,我们都知道,连长决定断后的时候,就已经把他自己当成个死人了,自己死,换给自己兄弟和其他连的兄弟们生路。
但我们也不是孬种啊,后面断后的那可是自己兄弟,大不了一起死,哪能不讲义气丢下他们自己跑路?那还是个人么?下半辈子都没脸抬头做人了!我们想都没想,直接聚一堆杀了回去,后来刘昌大人带援军赶到,我们都活着回去了!
说实在的,就算刘大人后来没去,我们也不怕,死了就死了呗,妻儿能得个烈士抚助、余生无忧了;而我,能跟兄弟们黄泉路上一起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群好汉,继续做兄弟!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纷纷拍手称赞,霍子玉明白,大家说得确实是实话,这些事情,师父李泌也跟他说过,这也是古今所有名将之所以能领兵所向彼靡的根本原因,大家是同袍兄弟,所以上下一心,为兄弟而战,不计生死。
李光颜此时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光讲兄弟情,起码的军纪还是得有的,否则很容易因为兄弟情而罔顾法纪,成为逍遥法外的兵痞,为祸一方。”
马瑞增附和道:“光颜说得对,如今禁军其实军纪也颇为不良,很多人也疏于训练,比如张秉良的中路一师,听说有不少人都在做着违法的事情。”说完看向霍子玉。
李文悦、郝玼、李光颜闻言也纷纷看向霍子玉。
霍子玉知道大家想知道他的意思,也不隐瞒,笑道:“大家看着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陛下,还能把他怎么着?就算是陛下,怕也会投鼠忌器吧,毕竟张家势大,而且张秉良也没做出过于出格的事,否则陛下也不至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马瑞增道:“确实没有出格的事,张家也就参与了一些赌坊、妓院,偶尔有几个兵将出去拦路抢劫。”
霍子玉闻言道:“开赌坊、妓院倒也没什么,但是出去拦路抢劫就不行了,当兵的就是保国安民的,如果抢劫老百姓,那与强盗异族又有何异?!”
马瑞增道:“兵部没人敢管,陛下看事情并没有闹大,而且是偶尔发生,所以也没过问。”
霍子玉道:“嗯,我明白,不过,没人管不代表他们做的就是对的,既然陛下不管,那我们来管。”
李光颜道:“子玉,早年安禄山执掌禁军的时候,本来设置了军法处,但是这些年来形同虚设,如果我们要整顿禁军,严明军纪,少不得要奏请陛下接管军法处。”
马瑞增道:“对,如今军法处大多都是张秉良的人,他们都是公然包庇,想严明军纪,必须接管军法处,否则还是无计可施,还得陛下下旨才行。”
霍子玉缓缓点头道:“这个我来想办法,我们目前先稳定二师再说,二师整顿就交给马兄和光颜兄了,文悦暂时做我的参谋吧,至于郝兄,不介意的话,做副师长如何?”
郝玼笑道:“哪能上来就做副师长,我还是做旅长吧,替你仔细盯着下面。”
马瑞增也说道:“我本来就是旅长,来二师继续做旅长吧,我觉得郝兄说得对,有我们帮你盯着下面几个团,整顿才能保证顺利进行。”
李光颜笑道:“老马说得对,我也不干副师长了,我也做个旅长,刚好二师三个旅,我和老郝、老马三个人每人一个旅,有我们在,二师会在最短时间内整顿完毕,然后开始训练,到时候让文悦执掌军法处,我们兄弟在禁军中就能真正站住脚了。”
霍子玉闻言起身拱手道:“那就多谢三位兄长了,有你们在,禁军无忧也!”
郝玼笑道:“兄弟客气了,说谢太见外了!”
李文悦问道:“对了子玉,陛下说禁军挑战在哪天没?”
霍子玉道:“陛下说就在后天。”
马瑞增肃然道:“子玉,目前光是二师,就推举出来八十多人挑战你,张秉良那老小子可能从中作梗,保不齐后天会从一师抽人也加入进去,届时你难免要面对百人以上的对手,可要小心啊!”
霍子玉道:“嗯,明白了,我会小心的,多谢马兄提醒。”
马瑞增又道:“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