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杜益的管家与褚方远的外甥说完,李则之已经闭上了眼。
李光进怒斥道:“李则之,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呵呵,老夫无话可说,不过,如果要审我,你们可别后悔!”李光进长出一口气后,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笑着说道。
“我等奉陛下之命查案,有何可惧?!”李光进怒道。
“如果此案还涉及到皇子呢?”李光进一捋胡须,缓缓说道,语气出奇的平静。
李光进闻言,显然犹豫了,于是赶紧命人将李府所有人带走,然后来到霍子玉身边,拱手道:“侯爷,你看现在怎么办?”
霍子玉明白李光进也怕了,案子查到这地步,朝廷两位尚书都翻车了,马上这就要涉及到皇子了,李光进不能不怕!
此刻,大部人马已经撤走,还有百余士兵、一些京兆府大理寺的人,听完李则之的话,都不敢说话,然后默默望向了霍子玉,连张秉良都不由自主地望去,希望霍子玉下决定。
霍子玉见状,粲然一笑道:“哈哈哈,干嘛都这么望着我?”
说着,从怀中掏出德宗密旨,举过头顶朗声道:“陛下有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本案务必追查到底,无论是谁,一律抓获!”
李光进闻言,心中稍安,转身对众人说道:“我等遵陛下旨,追查到底!回衙,继续审!”说完领人便走了。
张秉良等人来到霍子玉身边,霍子玉见状笑道:“怕什么,有陛下在,大唐的天就翻不了!走,继续抓人!”
无论是京兆府、五城兵马司还是大理寺众人,都被霍子玉的话鼓舞了,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打气,纷纷喊道:“对,继续查!”“陛下万岁!”
一时间,群情激奋,所有人情绪再次被点燃,浩浩荡荡,直奔皇城。
这一夜,整个长安的百姓几乎都没睡着,田绪、田仲武父子更没有睡着。
田绪已经喝了快十杯茶,最后叹道:“仲武,你我父子终生大敌,就是这个霍子玉啊!”
田仲武闻言没有说话,他还在震惊当中,毕竟他也没想到霍子玉能迅速出动十二万天策军与各府司衙门差役封锁整个长安与咸阳抓人!
而刚刚,据馆驿小吏说,他又抓了礼部尚书李则之,已经动手去抓皇子和王爷了!
“这个杀伐果断与狠辣,世所罕见呢,就算是为父,恐怕也做不到!”田绪一声长叹:“此案过后,天下再无人不知霍子玉了!”
田仲武自然明白,霍子玉为民请命、铁面无私,顶着压力一查到底,抓了一众小鱼虾不说,连大理寺丞、两部尚书都抓了,甚至连皇亲都抓了三位!这将在民间树立什么威望呢?
“万民归心…”田仲武喃喃道。
田绪知道田仲武的意思,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说给田仲武:“我又何尝不知民心向背,太宗说,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老百姓,你如果真心对他们好、为他们主持公道,他们自然对你好,铁了心的跟你走,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得罪豪绅与大财阀怎么办?得罪其他家族和势力怎么办?你说到底还不是要靠这些人么?”
田绪心中涌起一阵阵挫败感,莫名地,他想到一件事,杀了霍子玉?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抹去,于是转而对田仲武道:“不杀此子,我们田家迟早毁在他手里!”
“杀他?”田仲武听父亲这么说,吓了一跳,嗤笑道:“父亲,不是孩儿故意笑话您,实在是…怎么说呢,霍子玉家每天时刻都有几十名锦衣卫好手日夜把守,出门又有几名锦衣卫跟着,他本身功夫又高的离谱,怎么杀他?何况他还有十二万天策军与数万锦衣卫…”
“在长安杀不了他,在其他地方呢?”
“不在长安?在哪?”
田绪笑道:“为父这就给你大哥和老四写信,让他们乔装带点人过来,找机会引诱霍子玉出长安,然后杀了他!”
“这…听起来倒是可行,但是——”
“呵呵,没什么但是,霍子玉功夫高又如何,我们如果有百人千人,他也得死!”田绪笑道。
“嗯,或许吧…”田仲武点了点头,沉思了起来。
田绪见状,也没再多说,而是迅速在心中思索起计策来。
整个长安的人无眠,尚书省里赶考的举子们也都没睡。
有人想出去看热闹,结果被吏部和礼部的小吏们喝止了,只得怏怏回到集体宿舍内。
小吏们还在巡视宿舍,边走边道:“子曰,食不言,寝不语,明日国考,禁止私语!”
不过小吏们终究无法进门查看所有人,待小吏走后,一间宿舍内有人小声道:“哥几个,刚才我递给一个小吏银子,打听到了,据说是长安城发生了一件大案,平西侯派出了整个天策军的将士,在四处抓人!”
“握草,整个天策军将士?!全编十三万、常规作战十二万人啊!什么案子,这么大阵仗?!”
“据说是跟下午一件拐卖案有关!”
“不会吧?下午的拐卖案影响这么大?”
“可不是么,听说天策军第一军第三军天刚黑就去包围咸阳了,还控制了整个咸阳城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