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父子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跟霍子玉搭话,问的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斧子,连孟郊和韩愈都感觉出异样来了。
韩愈想起霍子玉从后院出来时说田家父子定是惦记上他的什么东西了,再看这五父子模样,便知这五父子一定是想和霍子玉说些什么话,但是碍于自己和孟郊在场,所以才无法张口,于是拱手告诉霍子玉,他与韩愈先去后堂茶室歇着,随后与田家父子拱手告别,离开了前厅。
孟郊、韩愈一走,田绪明显自在多了,先是向田仲武使了使眼色,又冲田伯文点了点头。
只见田伯文拱手道:“侯爷,传闻我大唐有两件至宝,一为传国玉玺,一为龙渊宝刀,而天下如今皆知陛下已将龙渊赏赐于你,末将也是仰慕神往已久,不知可否方便一睹神物风采。”
霍子玉闻言,只见田伯文微微点头,便知道田绪此行就是冲着龙渊了。
此时田仲武也拱手道:“兄长所言不错,在下也是神往已久,不知可否有幸一睹风采?”
田绪抚了抚胡须,没说话,而田叔方听完两位兄长的话,立刻来了兴致,激动地起身请求一览风采。
田绪见时机成熟,起身张口斥道:“你们三个不成器的家伙,龙渊乃是大唐圣器,岂是你们三个混小子说见就见的?陛下赐给侯爷,也是信任侯爷,这等宝物,必要好好保护,岂能轻易示人?万一被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知晓了踪迹怎么办?!”
霍子玉见几人演戏,也不点破,摆手笑道:“田将军言重了,龙渊虽是陛下所赐至宝,但诸位真想见,本侯又岂能拂了你们的兴致?”说完,转身走向大厅正中的长条祭案。
田绪见状,心知霍子玉是要取出龙渊,大喜过望,其他人也是心怀激动,目光跟着霍子玉来到长案前。
只见霍子玉来到长案正中前停下,然后一把扯下一块红绸,一座刀架立刻浮现在众人眼前,而刀架上放置的是一柄长刀,漆黑的刀鞘毫无特异之处,只是刀头嵌玉雕龙,栩栩如生,显出此刀的不同寻常。
在大唐,一般刀头雕虎雕鹰雕花,只有皇家才能雕龙,也只有皇帝才能雕金龙!所以金龙一出,田绪一双眼睛立刻就被吸引住了,他知道,这必是龙渊无疑了!
霍子玉一把将龙渊从刀架上取下,在田家五父子热切的目光中信步来到五人面前。
田绪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龙渊,只见他望着霍子玉手中的龙渊道:“我听家父说过,龙渊虽是人间至宝,但外表看来却朴实无华,当年吐蕃人攻入长安,龙渊来不及隐藏,工匠急中生智,将刀头涂上黑漆,就丢在大明宫门外的柱子下,吐蕃人烧杀抢掠,在大明宫进进出出者,何止千次万次,却无一人注意到它!”
说完,微笑着望了望霍子玉道:“那些吐蕃蠢货也真是不识货,但凡有一个人,哪怕只是踢一脚就能发现它,却在长安搜了一个月都没搜到,哈哈哈哈”
霍子玉笑道:“田将军说的是,真正的至宝,都是表面看来朴实无华的,只是一旦露出锋芒,则天下皆惊!”
话音刚落,霍子玉倏然拔出宝刀,田绪几人只见眼前光芒闪耀,一阵巨大的龙吟之声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威压,立刻便感觉无法呼吸,登时腿软,捂住胸口跪了下去。
霍子玉见状,便又将龙渊插回刀鞘,见田家父子五人狼狈的模样,假装关切地急忙问道:“田大人、田兄,你们没事吧?”
龙渊被插回刀鞘,田绪几人顿觉轻松,大口地呼吸起来,霍子玉连忙将田绪扶起身道:“田将军,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田绪心有余悸地急忙答道,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全身。
田伯文、田仲武几人也是狼狈异常,勉强站了起来,满眼惊骇。
霍子玉转身回到长案前,微笑着将龙渊又放回刀架。
田绪望着霍子玉的背影,内心惊骇不已,早先听围观德宗赐刀霍子玉的人说起,他觉得龙渊除了龙吟之声似乎也没什么特异之处,但刚才的遭遇让他感到由衷的恐惧。
他意识到,或许是先前在兴庆宫外的百姓都距离龙渊太远,所以没有感觉到它的威压,而赐刀时,霍子玉拔刀试炼,李适也在龙渊旁,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难道是帝王气?
田绪心里迅速闪过无数念头,一时间,千头万绪,心已经乱了,他现在只知道他一定要将这刀夺走!
强行按下心中的胡思乱想,拱手笑道:“恕老夫直言,这么贵重的神器,侯爷为何将它放在这大厅长案上,这么显眼,不怕贼人偷了去?”
田仲武几人听到田绪的话,也都收拢起心神,齐齐将目光投向霍子玉。
“哈哈哈,龙渊乃是陛下所赐,将之放在府中正宅正厅正中,才显得尊贵,正大光明!”霍子玉笑道:“再说了,此刀盖上红绸置于堂中,外表看来平平无奇,所有人只会觉得是祭祀先人的碑架,谁会想到是龙渊呢?”
“这……”田绪几人听完霍子玉的话,若有所思,然后纷纷称赞霍子玉,田叔方道:“侯爷果然有大智慧,这就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哈哈”
田绪嘴上称赞着霍子玉,心里却颇受震撼,都说霍子玉行事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