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玉是热爱读史书的,大学四年他都沉浸在图书馆啃各种历史类书籍,对历史上的皇权斗争中更是看得多了。
在皇权斗争面前,什么父子情、兄弟情、兄妹情、母子情、朋友情统统不算什么!权力是会扭曲一个人的内心的,尤其是处在感觉胜利即将在望的时刻,人是没有任何理智的,这和赌鬼在等待开牌前那一刻的心情是很像的!
李愬叹息田家内斗的话,在霍子玉听来,与历史上那些更震撼的权斗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远的不说,大唐的宫廷权斗,就已经是中国历史上最精彩的了!
想到这里,霍子玉笑着说:“愬哥也别想太多,权力面前,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你讲亲情,你的下场可能就是死了。何况田伯文、田季安他们如果不杀父兄,父兄就会杀他们,他们也是没得选择;况且如今二人已是箭在弦上,如果不杀死田绪,那么二人未来将会受到父亲更疯狂的报复,同时还会遭受天下人弑父杀兄的骂声,所以,在他们看来,田绪必须死,他死了,田绪和田仲武的死就可以统统推给拐卖案,当然他们更希望亲眼看到田绪死在别人手上!”
“嗯,不错,”李愬说着,忽然笑了:“这兄弟俩也是有点心思,自己不动手,到处撺掇别人动手!”
“尽管是被父兄逼到反杀,但弑父杀兄的名声终究是不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必然不愿意自己动手。”霍子玉说道。
“那怎么才算万不得已呢?”李愬问道。
“比如老倌被押回长安。”野诗良辅插话道。
望着李愬不解的模样,霍子玉和野诗良辅都笑了,李愬不依道:“你们俩太不够意思了,能不能说明白点?干嘛还押回长安?”
霍子玉笑道:“愬哥你想想薛家为什么急于搜山?”
“薛家为什么急于搜山?”李愬喃喃反问道:“不就是为了抢功么?”
霍子玉笑道:“还有呐?”
李愬闻言呆了呆,疑道:“还有?还有什么?不是为了抢功?”
野诗良辅见李愬疑惑模样,不忍再让他着急,于是笑道:“愬哥,你想想,咱们来河南之前,老倌投靠谁了?”
“投靠谁?当然是薛……”李愬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握草,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说着,李愬又一拍大腿道:“这田老倌来河南投奔薛家,两家是儿女亲家,薛庆又收留了他几天,如今形势逼人,薛家叔侄为了撇清嫌疑也要着急找到田老倌,好杀人灭口!到时候,他再解释说自己收留田老倌就是为了等待其他田家人赶到后好一网打尽!握草,这就说得通了!”
霍子玉与野诗良辅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霍子玉笑道:“田大公子和四公子能说动薛家立刻搜山,一定是搬出这个原因了。而薛家找到田老倌后,也一定立刻杀掉,然后托故说天黑,手下人失手误杀!”
“那咱们得赶紧找到田老倌才行啊,英亮还在假扮田老二跟着田老倌呢,多危险啊!”李愬急道。
“放心吧,英亮机灵着呢!”野诗良辅笑着说:“我敢打赌,他一定以保护田老倌为由,让田老倌呆在某个山洞里,然后他出去警戒、探路,所以大统领才敢让浑帅和薛家敲山震虎、我们网开一面设伏抓人!”
“哈哈哈,良辅兄就是太聪明了,把我心思都说透了!”霍子玉夸赞道。
李愬笑道:“要不说良辅兄能做师长、我只能做副师长呢,这心眼子比嵩山上的树眼子都多!”
野诗良辅笑骂道:“特妹得,你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夸人?”
“看看,要不说你聪明呢,我有一点损你的意思都能被你立刻听出来!哈哈哈”李愬说着,打马赶紧逃窜,野诗良辅也赶紧追,霍子玉见状大笑,轻催赤兔,也赶紧追了上去!
要说野诗良辅精明,那确实精明,连刘英亮此刻在做什么,都猜的极准!
刘英亮假扮田仲武虽然可以以假乱真,但毕竟是假扮,虽然得到田伯文、田季安大量情报,但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他也不敢跟田绪有过多接触,唯恐被识破,所以在保护田绪抵达少林寺后山以后,就开口说替田绪去少林寺偷吃的喝的。田绪欣慰的同时,交给了他更重要的一个任务,去少林寺找接头人!
刘英亮的内心极为震撼,他没想到田绪到了这种看似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后招!
他为了不让田绪起疑,不敢再做标记,也不敢跟少林寺其他人有接触,找到那名潜伏在少林寺的僧人,领他到了少林寺后山一处石洞后,便将食物交给僧人带进去,自己以警戒探路为由离开了。
让他感觉不妙的是,天刚入夜不久,就在他探查到嵩山南麓有一处小道无人把守后,刚回到少林寺附近,便见北麓北麓有大片火把闪动,他知道这是开始搜山了!
他猜测搜山的指令很可能不是霍子玉发出的,因为天策军赶来嵩山没这么快,所以搜山的必然不是天策军。一旦别的势力参与搜山,他和田绪肯定要被发现,届时一旦被别的势力抓住,两人一定会被押送长安邀功,那他花心思陪田绪上山就毫无意义了!
按照他的计划,陪田绪上山,主要是看田绪会耍什么花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