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刻后,下人来报,孟郊携家眷来到,霍子玉与众人去迎。
孟郊早年丧妻,家中只有两子一女,长子早夭,长女已嫁,此番前来只有其母以及幼子伴随。
孟母六十多岁,一头银发,微有些驼背,一手拄一根拐,另一手牵着幼孙;孟家幼子看起来十岁光景,看起来有些胆小,虽然是扶着自己祖母,但是却用孟母衣袖遮住自己。
孟郊拱手介绍道:“兄弟,这位是家母。”
“伯母好!”
“王爷好!”
“伯母,我和大哥真心结拜,他就如同我亲哥一般,您叫我子玉就行,叫王爷就生分了!”
“这是犬子孟德,”孟郊指着幼子笑着说。
霍子玉闻得孟郊幼子名叫孟德,于是弯腰对孟德打趣道:“哈哈哈,小朋友,你的小名是不是叫阿瞒呀?”
孟德非常害羞,见到高大魁梧的霍子玉弯腰蹲下跟自己说话,周围人又都哈哈大笑,吓得赶紧躲到了孟母身后。
孟母虽然是农村老太太,但是却不卑不亢,笑着说道:“让王爷见笑了,狗儿从小就胆小怕生!”
孟郊自然听懂了霍子玉的玩笑话,笑着说道:“这小子哪有曹操的胆识?!”
说着,孟郊一巴掌打在孟德屁股上道:“平时小嘴叭叭挺能耐的,还说自己多崇拜平西侯、平西郡王,现在他就在你面前,你倒是躲起来了,快来见过你四叔!”
孟德挨打之后,这才从孟母身后走出来,怯生生地赶紧跪下磕头拜道:“狗儿见过四叔王爷!”
“哈哈哈,好孩子,快起来,叫四叔就行,什么王爷,今天是家宴,只有一家人,不能生分了!”霍子玉说着,扶起孟德,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给他。
孟郊与孟母见状,连忙拒绝,霍子玉说第一次见大侄子,见面礼绝不能不给,但饶是如此,孟母依旧拒绝,毕竟一百两价值约等于后世三十万。
“子玉,你要是真把我当大哥,就收起来这个钱,”孟郊诚恳道:“都说穷养儿、富养女,我家家训就是俭以养德,你一下出手就是一百两,大哥我以后还怎么教养他?”
霍子玉要给一百两,其实也是想补贴下孟家,毕竟孟郊家境一般。
孟母似乎看出了霍子玉的意思,于是微笑着说道:“子玉,你大哥他有东林的月银,还有工部发给的特殊人才补助,每月收入足有四十两之多呢,所以家里并不缺钱,对孩子如此,确实是东野他高祖留下的家训,俭以养德、不可骄奢,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孟郊闻言,才知道霍子玉是想以给孩子的名义贴补自己,但十年前他在洛阳就受过霍子玉赠银之恩,如今再遇,心里还是感觉感动,不过为了给霍子玉一个台阶,于是道:“子玉,以我之见,赠银不如赠功法!”
“哦?怎么说?”
“狗儿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如今长到十岁也时常生病,都说你太极功法好,不如你将这功法交给他如何?”孟郊笑着说道。
孟母闻言大喜,只是没等她出言附和,就听霍子玉笑着说:“好啊,狗儿,你可愿学太极拳?”
“傻孩子,赶紧磕头谢谢你四叔啊!”孟母一拍孟德后背,孟德这才明白过来,赶紧纳头便拜:“狗儿拜谢四叔传功!”
就这样,霍子玉应承下来传功之事,和孟家人一同来到府中,杜雨晴、李子涵等女带领孟母祖孙去看种菜,霍东等人将孟郊所带礼物都抬到着跟随杜秋娘去了后院,霍子玉和孟郊则去了茶室。
“大哥,你说你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我这什么都不缺啊!”
“握草,兄弟,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我总不能空手来吧?”孟郊笑道:“别担心,也不是顶天的好东西,都是我在河东时从室韦、契丹人那里买来的鹿茸、狐裘,还有一些山珍而已。”
这下轮到霍子玉震惊了,他的印象里,孟郊可是贫寒的代名词啊,怎么现在这么舍得花钱?
“大哥,你这是发财了?”
“哈哈哈,这话说的,我还不能有点钱?”孟郊说着,望着霍子玉笑道:“放心,咱收入都是有据可查的,正如刚才家母所言,如今我每月收入有四十两,加上年底东林的分红,每年收入有六百两之多,我吃住几乎东林都包了,家里又有朝廷给的柴火、大米,几乎没什么支出,每年几乎都净赚六百两,买这点东西还不是小意思?”
“好吧,大哥你不缺钱了就行,”霍子玉想到真实历史上的孟郊,终生都在贫困中渡过,现在已经年收入将近两百万人民币了,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
都说“郊寒岛瘦”,孟郊现在算是彻底翻身了,不知道贾岛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也在河东,将来有机会问问关松。
两人一番聊下来,霍子玉顺便又问起了韦渠牟所说火炮改造工艺,孟郊于是开启了对李贺的夸奖模式。
原来,李贺先前放弃了微生物研究后,开始了农作物研究,后来发现农业部和东林所有人都在研究蔬果、农作物,于是觉得人太多、没意思,于是百无聊赖之下,知道了孟郊困扰于火炮的制造工艺改进以及残次率高的问题。
李贺仅仅靠图纸上的推演和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