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效果确实比我那瓶好,你涂了它之后注意着些,尽量少动。”
他的动作很小心,看见祁无妄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后他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这个小孩儿还真是能忍,这么重的伤竟也跟没事人一样走了一路!
“很痛吧?”他一边涂药,一边下意识地对着伤口吹了吹。
“不痛。”祁无妄哪里习惯同人这般亲密接触,他动了动腿,想要将腿收回来。
楼云寒却直接抓住了他的膝盖弯,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方才跟你说了尽量少动吗?你还真感觉不到痛啊?”
他这般语气,再配上他现在这老头模样,倒是有几分威严。
祁无妄抿了抿唇,冷冷开口:“你不必如此。”
楼云寒头也不抬“怎么,你救了我两次,我帮你上个药还不行了?”
祁无妄沉声道:“都只是顺便而已。”
“我知道,都是顺便!”楼云寒勾了勾嘴角,“你施恩不图报,我总不能不记得。”
他仔细地将祁无妄裂开的伤口涂好了药,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将那伤口包扎好,这才满意地收了手。
“好了!你继续吃。”
祁无妄快速收回了腿,将裤脚放了下去,说了句“多谢”后便转过身默默吃饼。
楼云寒轻笑着拍了拍手,也从怀中掏出一张饼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只是他刚咬了一口就顿住了,这饼……
他再侧过头看向祁无妄,却见祁无妄面无表情,似乎吃得挺香。
他艰难地将嘴里的饼嚼碎,又艰难地咽了下去。
祁无妄吃了几口后,他面前又多了一个水壶。
他转头看了过去,楼云寒冲他灿然一笑:“这饼噎得慌,你喝点儿水。”
祁无妄发现自方才起这人就变得有些奇怪,他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殷勤?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祁无妄心中暗自对楼云寒多了一丝防备之心。
“不必,我自己有水。”
他从包袱中拿出水囊仰头喝了一口。
“哎,他不喝我喝!刚才那一口齁得我现在嘴里都不舒服!”孙无邈嚷嚷着朝楼云寒伸手。
“你自己不是带了水吗?喝你自己的。”楼云寒仰头也喝了好几口水。
“嘿!你如此区别待人你亏心不亏心?”
楼云寒喝完了水才淡淡道:“等你帮我把毒解了,我再好好待你。”
“嗤,你可真现实!”孙无邈自己老老实实从包袱中找出水囊,骂骂咧咧地喝了几口。
祁无妄又勉强吃了两口就将饼放下了。
见他放下,楼云寒也默默地将那饼收了起来。
“吃好了就走吧,条件有限,咱们先就乘那驴车吧。”
“嗯。”
祁无妄起身与楼云寒并肩而行。
等他们走过后,方才他们待过的草丛边便多了两张被咬了几口的饼。
上驴车的时候,楼云寒还要伸手去扶祁无妄。
祁无妄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一个跃身便跳上了车板。
楼云寒无奈收手。
这小孩儿,还真虎!
他自己也准备跳上车板,孙无邈又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这可真是奇了,我记得我那毒也不伤眼睛啊,怎么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旁边你都看不着呢?”
楼云寒回头微笑看向他:“孙二公子,你也受伤了?”
孙无邈摊了摊手,“行!我那一掌算是白挨了!”随后他自己跳上了车板。
楼云寒也紧接着跳了上去。
“几位坐稳了,咱们这就出发咯!”农夫一声吆喝,驴车便拉着三人在路上缓缓行驶起来。
祁无妄独自坐在车板最外边,楼云寒伸手将他往他身边拉了一下:“无妄,你别坐那么边缘,待会儿容易掉下去。”
祁无妄忍无可忍,转头同他道:“我说过,我只比你小一岁!”
“嗯,我知道。”楼云寒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为长,你为幼,我照顾你些是应该的。”
“……”
“好了,快别看了,赶紧坐过来些,你那样坐驴拉着也费劲。”
“……”
祁无妄板着脸往中间挪了挪,随后便闭上了眼,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楼云寒心知他这是将人逗得狠了,便也见好就收。
孙无邈在一旁悠闲地支着手看戏。
楼云寒转头朝他笑了笑:“孙二公子,看够了吗?”
“没呢。”孙无邈拍了拍掌,“楼家三公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怪不得你能在楼家迅速站稳脚跟,你这笼络人心的本事就不俗啊!”
楼云寒闻言,脸上的笑容淡去。
他突然点破他身份,言语中又是挑拨,不知是何居心。
楼云寒转头看向祁无妄,见他依旧闭着眼,对孙无邈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他又看向孙无邈,冷声道:“孙二公子谬赞了,在下自是比不过孙二公子一人千面,楼某至今都还看不清孙二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孙公子如此善于伪装,不愧是树人国第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