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松风,翠微行宫最为清幽雅致的地方,松风阵阵,万壑争流。
花芜到的时候,景弘帝正与凌绝尘、裴玄等几人品茗论道,听到是贤妃要见皇上,且脸色不好,似是哭了……一个个连忙极有眼色的告退。
门外花芜身穿一袭华丽的赤红宫裙,云髻轻挽,墨发如鸦,珠围翠绕,真真是艳若牡丹,羞桃让李,却偏偏红着眼尾,纤长的睫毛上一颗泪珠欲掉不掉……
然后,花芜就惊愕地看到凌绝尘、裴玄、鹤云深、萧璟……他们一个个的从里面出来,除了已经远赴西北镇守国门的战墨风之外,男二们都在了……而且,都看到了她在哭……
纤长睫毛上的泪珠终于掉下来了,这下花芜绝美的小脸越发的委屈,眼中的雾气越多,这下是真的要哭了。
太丢脸了!
这下花芜哭得真情实感。
却把秦忠吓得快要掉魂!
这是谁欺负了贤妃娘娘,不要命了吗?!
“哟!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您快别哭了啊!”
“您哭成这样,皇上一会儿得多心疼啊……”
心疼?!
心疼才好!
否则,她不是白丢人了!?
花芜拿着帕子挡了一下脸,便垂首快步走进了进去,边走还边带着哭腔地喊着“皇上……”,那声音又软又娇,长长的尾音更是酥软人心。
朱红色的大门关上,门外的人再也听不清里面的那道娇音,只隐隐约约听见景弘帝似在哄人的声音。
几个男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她哭了?!
谁惹她哭了?!
她本就是娇气的人,性子又单纯,虽然受宠,可是满宫嫔妃们却因此更恨她。
深宫女人的嘴比刀子还快,犀利与狠辣,往往可以将人伤得遍体鳞伤。
她……她怎么受得了?!
可她却困于皇城,每天都不得不面对那些恨她的女人。
鹤云深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心口微微刺痛。
惑乱人心之术!
这个异世之魂就不能安分一些吗?!
当景弘帝萧凛在里面听到这个异世之魂的哭声时,脸色都变了,眼中的急切,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这位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帝王,竟为了一个女子小小的啼哭,而乱了方寸。
裴玄当时是满心不悦的,可当他出来看到那个异世之魂的一瞬间,他竟然有半刻的失神,那滴泪就那么重重的砸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一向清冷自制的道心竟然有了片刻的失守,他竟然想要伸手去拭去她眼角的泪。
这不可能!
裴玄鸦羽般的长睫轻颤,清冷孤寒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凌绝尘幽暗的目光从青石板上那滴小小的水花上轻飘飘地移开……她会因为受了欺负而掉眼泪?!
哼!
那根本不可能!
那人就算是被断了胳膊、折了腿、她也不会因为被欺负而掉半滴眼泪,她只会狠狠的反击回去。
这个贤妃性子这般娇气,还动不动就掉眼泪,这么柔弱,怎么可能是她?!
只是……
凌绝尘蹙眉,脑海中全是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就算她不是她……
可是,他也见不得她哭。
曜王萧璟紧紧抿着唇,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不悦。
是谁将她惹哭了?!
他是个风流王爷,素日里爱哭美人落泪,梨花着雨,我见犹怜,可是,今日见到花芜的眼泪,竟让他份外的烦躁。
几个男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着各自离开。
万壑松风馆里的花芜对这些却是一无所知,正在竭尽全力贡献自己此生最精彩的哭戏在告容婕妤的黑状。
“皇上,容婕妤太过分了!”
“她一个小小的婕妤,今天就敢仗着肚子,抢臣妾的东西,下臣妾的脸面,明个儿,她岂不是就要骑在臣妾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花芜坐在萧凛的怀里,声音带着着委屈,眼眶泛红,泪水如同珍珠般,一颗颗滚落在她绝美的小脸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她紧紧抓着皇上的衣袖,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芜,快别哭了!”
“别为伤了身子……鹤云深说你的身子才刚调养好一些,可不敢这么哭,哭坏了怎么办?”
“至于那个容婕妤……”
“秦忠,容婕妤以下犯上,触犯宫规,让人将她送回去吧!”
萧凛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显然对容婕妤的行为很不满。
嗯?!
被送回去?!
刚来就被送回去?!
那容婕妤还不被气死?!
花芜眨了眨眼睛,手里拎着帕子,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哭下去。
她原本以为皇上顶多会将她禁足在梨花伴月,或者是罚她抄抄宫规什么的呢……
“要不还是禁足或是抄宫规吧?”
“她还怀着孕呢……”
“这路上若是有个万一……”
嘶~
日后她这个替身宠妃不被需要时,萧凛这货会不会把今天这事儿也记在她身上啊?!这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