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举办的是瑶三的个人赛。
体力严重不支的谢槿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到中心广场的时候,瑶三的比赛已经进行一大半了。
闻子都早占好了座位,拉着谢槿奚往下一按,耳边就炸响了一道声音。
“喔喔!这两位修士打得十分火热啊!还不到决赛就拼上了全力吗!让我们为他们加油!”
他一转头,就看见离他们不远处,一名修士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上的打斗,同时嘴速飞快,嘚啵嘚啵不停。
他盯着人家看了会儿,但由于上辈子他没什么参加试剑大会的经验,愣是想半天也没想出来是谁。
谢槿奚碰了碰闻子都,小声问他:“这是?”
“他啊,音门的萧颂今。”闻子都从兜里摸出点儿零嘴,偷偷摸摸往嘴里塞,“你和老陶打比赛的时候他就在那儿了,听说往年都是瑶四瑶五的时候才有解说的。”
“哎,闻子都。”
他俩正头对头说悄悄话呢,后面冷不丁窜出来一道人声,给闻子都吓得一激灵,缩着脖子往后看。
后面是以韩露华为首的四大宗首徒,她手上转着串珠子,上好的玉石珠串在她指尖飞速旋转。
“呦,谢槿奚来了哈。”
她跟谢槿奚打了个招呼,毫不见外地扯着两人就往出走。
“咱们这,这是去哪儿啊?”
陶听竹从韩露华身后冒了个头:“别问啦,跟着露华姐姐吃香的喝辣的去。”
闻子都就这么和谢槿奚一起跟在了这群人身后,浩浩荡荡地往外走。
陶听竹被闻子都一把拉过来,三个人走在最后面,悄咪咪讲小话。
闻子都四下张望了一眼,见几人都没注意他们仨,抓紧问陶听竹:“你们?你家老头子没跟你说什么在外不要和四大宗四大家族的说话吗。”
谢槿奚听到前面有人憋不住笑似的咳了一声。
陶听竹诧异地看他一眼,似乎没想到闻子都竟然还是个听话的乖崽:“我断奶起就不听我家老头子话了,你管他干啥。”
她说完,又跑到韩露华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留下闻子都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原地。
“不是?那我家老头子跟我扯这个干啥?”
谢槿奚路过他旁边,很是淡然地接话:“可能逗狗比较好玩儿吧。”
闻子都气了个倒仰,头发炸得乱七八糟,“谢槿奚!你说谁是狗!”
他这话一出,前面几人是真绷不住笑了,就连小闷葫芦宋子穆也耸着肩膀偷乐。
韩露华揩了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这话也就骗你了,要不是曾家和白家没来小辈,这会儿能笑得在地上打滚。”
“我估计你爹也没想到,他们开玩笑一句话你记到现在。”温千秋拍拍闻子都的肩,“没事儿的兄弟,看开点。”
闻子都感觉世界观都被重组了,他以前碰上四大宗和四大家族的人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这会儿居然被四大宗的人围起来嘲笑。
“开玩笑的一句话…”
“对啊。”韩露华随手别了根草叶,飞速编了个小蚂蚱给陶听竹玩儿,“就是之前他们几个老头子凑在一起没事做,想了个乐子,每个人回去都要跟自家孩子说‘以后不要和他们来往’,看哪家孩子先反抗。”
闻子都:……
所以他爹一直输到现在?
不是,这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闻子都垂头耷脑,直到他们和章驰柔顾迟晚在饭店碰上面,乐呵呵吃完饭了聚完餐了,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决定了!”
回去路上,闻子都双拳一握,吓了几人一跳。
章驰柔和顾迟晚率先来了饭店,因此并不清楚路上发生了什么,这会儿都一头雾水地被韩露华拉走补课。
“我要从今天开始叛逆!我要造反!”
陶听竹抬头看了他一眼:“喝多了吧你。”
“得了,你就让他撒欢吧。”谢槿奚一拉陶听竹,把大路让给闻子都,“他也就嘴上嚎两下,碰上他爹还好说,要真碰上他娘了,那可真是说跪就跪。”
两人离得又不远,闻子都自然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谁说的!叛逆就是要反叛所有人!我娘来也不好使!”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齐刷刷地没吭声。
闻子都得不到回应,回头看他们:“你们——”
“长英夫人好。”
闻子都都不带回头的,扑通一下就跪了,滑跪的姿态堪称熟练:“娘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话未说完,便听见面前一串“噗嗤”“噗嗤”声响,跟谁吃了瑶膳殿的饭没消化似的。
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该知道是什么事儿了,前面几人笑得东倒西歪,路都走不稳了。
陶听竹更夸张,她笑得肚子疼,半跪在地上捶地。
闻子都黑着一张脸缓慢抬起头,“你们真该死啊……”
笑也笑够了,韩露华一抹脸,突然说起正事:“你们小组赛准备好了吗?”
谢槿奚点点头,但想起刚刚闻子都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好、好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