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婚宴出了这趟事,虽然新郎官隆郡王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诡异地有些高兴的样子,但在场目睹了那一切的人自然忍不住想入非非。
于是皇城很快就有了新的流言。
“听说了吗?荣亲王世子和屠太医的孙女……”
“听说了,我舅母的侄女的婆婆的外甥女也去喝隆郡王的喜酒了,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屠姑娘突然昏倒,是荣亲王世子亲自把她抱出去的,当时脸色那个难看呀——”
“可不嘛,听说两人早就情投意合早就在一起了,不过这屠姑娘身子骨向来挺好,怎么会突然昏倒,难道是……”
“我听说……是有了身孕,一个多月还没显怀,但是屠姑娘遭了算计,那孩子啊,没留住。”
“哎,可惜了,不过荣亲王世子为什么不给屠姑娘一个名分?”
“这王府水深啊,不过荣亲王世子当真模样生得好,难怪屠姑娘都心动……”
八卦是很有趣的产物,就算是刻意将这些谣传引入某个方向的人都不会料到,这八卦最后的走向会如何。
“你干的?”
听到街头巷尾那些传闻,月凌波直觉是左君白的主意,再见到他的时候忍不住疑问出声,左君白顿时无辜地摊开手。
“只有一条是。”
“哪条?”
“他们二人早就情投意合。”左君白甚为认真地摸了摸下巴,“这不算是谣言吧?”
正紧事他向来不会胡扯,月凌波自然相信他说的话,不过……“那孩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也不知,但那日屠玲珑吐血只有临近几个人看到了,旁人看到血迹误解了也不一定。”左君白皱眉沉思着,“或者说有做了和我一样的事,故意引导别人往那方面想……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左君白一时没想明白,月凌波却瞬间了然。
“当然是为了破坏屠姑娘的闺誉了,我朝就算男女大防再不济,对未定下名分就有身孕的女子总归是不友好的。”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思地眯起眼,“这事多半是女人做的,不过很神奇,为什么那些谣言完全没有说屠姑娘哪里不好?”
甚至好像大部分人都很看好这对,这就怪了。
“种善因得善果,大概屠玲珑平日做得好事太多了?”左君白轻笑了一声挥开折扇,“不过你放心,屠玲珑是什么人,只要太后清楚就行了。
“——什么都可以,你们能不能别赖在别人家讨论这种事?”
前方桌案处传来管文轩不悦的声音,自从那次以后福运来这个雅间几乎就成了左君白和月凌波的约会地点,只不过今天不巧,管文轩和新上任的管夫人宁竹也来了。
人家新婚夫妻是来故地重游享受红袖添香乐趣的,虽然这位红袖依然力气大,但已经能控制住不再破坏砚台了,只不过不论如何,管文轩可对帮人做媒没什么兴趣,于是忍不住出声。
管夫人却是立刻丢了正在磨的墨条一脸好奇地朝月凌波走过去。
“凌波,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不用啦,不打扰你们新婚燕尔。”月凌波立刻挥了挥手。
她还没不这么不识趣,再说这事眼看马上就要成事了,再多个人她怕会横生枝节。
宁竹应了声也没再继续自告奋勇,不过如今身在皇城的她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忍不住好奇地眨了眨眼。
“那……那位姑娘到底为什么昏迷了?”
关于这点自然就要问左君白做了什么手脚了,月凌波转头看向左君白,后者微微抬眸,神秘一笑。
“商业机密。”
“噗——”月凌波忍不住笑出声。
这才当了几天媒人啊,就商业了。
“其实我想不明白。”宁竹一脸茫然地嘀咕着,“这样做有什么用吗?就算屠姑娘真的中了毒,那位瑜世子愿意娶她负责,那样就好了吗?”
看来宁竹就算嫁了人对很多事未必就懂,月凌波正琢磨着怎么解释清楚,那边就传来管文轩的冷哼声。
“重要的不是屠玲珑有没有中毒,而是荣亲王世子对她的感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是怎么也收不回去了。”
“啊,原来是这样!”宁竹顿时恍然,“对付喜欢耍心思的男人就要下狠手,我娘果然没骗我!”
管文轩脸色明显一窒,月凌波和左君白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喜欢耍心思的男人,这屋里可还有一个。
相对于管文轩此刻的不自在,另一边,屠太医家屠玲珑的闺房,金瑜的心已经宛如坠入冰洞了。
屠老太医刚才亲自替屠玲珑诊脉后,一脸难过地摇摇头就走了,临行前只交代一句“好好陪着她”,这如何不让他惊慌失措?
当然,惊慌如金瑜,已然没办法想起,就算屠玲珑中了冰寒之毒,也不过是和自己一样活着受罪而已,不至于会这么快就没法诊治了。
“爹,闺女中毒这么严重?您老摇头是什么意思?”扶着老爷子走出房间,屠玲珑的父亲屠家三子一脸忧心不解,屠老太医伸手捋了捋胡子,一改先前沉痛的脸色呵呵笑了起来。
“没毒,不用医。”所以要摇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