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榻上的青年男子,简直是变了模样,因恐惧而圆瞪的双眼闭上了,吐出一口浊气,呼吸也变得平缓。纵然年轻妇人修为低微,却也看得出青年男子状况大好,之前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现在似乎是大病初愈。
“仙师,贱妾丈夫他……”年轻妇人面颊挂着泪痕,小心翼翼地询问。
“庆幸只是躯体被邪毒侵害,意识没有失常奔溃,他已没性命之危,静养一段时间即可康复。”说着,古铮把一颗莹绿的丹药化作朦胧药力,注入青年男子的身躯。
肉眼可见,青年男子的血管从塌瘪变得充盈些,皮肤随之多了份血色。
“谢仙师救命之恩,仙师大恩大德,贱妾一家永世不忘。”年轻妇人喜极而泣,连忙跪地拜谢。
“不必。”话音响起时,古铮已消失在原地,他怕‘做好事会遭雷劈’,赶紧离开此家,好在他之前为全城驱邪既未得福德,也没被雷劈,这次也没被雷劈。前脚离开此家,后脚他已到下一家,大土晃晃悠悠地跟去,在门外傻看着。
“不必多言,我会尽力而为。”古铮很‘高冷’,对家属说一句后,便着手进行救治。
此病患是个富家老爷,古铮没有区别对待。如法炮制,他先对病患进行冰封禁锢,再以天雷丝的雷电进行驱邪,最后施加药补。
古铮没有高明的医术,对第二位病患却是手到病除,他可以打包票,对方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且后遗症很小。
病患家属感激涕零时,古铮已离开了。
第三位病患,则让古铮倍感棘手。
“啊、吼……”
第三位病患是位中年男子,应该五十岁左右,是通过照料病患的中年妇人推断出来的,那中年男子皮肤黑青皮
肉肿胀,已看不出大概年龄了。他不是躺在床榻上,而是被棉绳绑在床榻上,哪怕此刻在听闻雄鸡王狂沙雕的诵经声,他仍是满目癫狂之色,时不时地大冒凶光,口中还会发出低吼。
该中年男子完全不认人了,早晨时咬了喂他药的中年妇人,也就是他的妻子。
在陪护照料的只有中年妇人,其儿女均不在。
“太严重了。”古铮微微摇头,在他看来,该中年男子已没抢救的价值,若非看中年妇人蓬头垢面实在可怜,他都是不想去施救了,有浪费在对方身上的时间,不如去救更有希望救活的人。
一看他摇头,中年妇人噗通地跪地大放悲声求救,“仙师、仙师,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
“你且安静,本修尽力施救。”古铮马上施法,此次救治,比前两位病患多用了一道安神符,试图安抚对方癫狂的意识心虚。
嗡。
噼啪……
他以冰封禁锢,再施加雷电驱邪。
过程没出现什么意外,当冰块和雷电消去,救治结束。
中年男子的身躯状况明显好转,皮肤的黑青色、皮肉的肿胀都几乎消退,肤色是冰冻的苍白色,呼吸平稳了,闭着双目,面无表情地昏睡。
中年妇人见之,是有惊又喜,另夹杂一抹复杂之色。
她就要感谢古铮,古铮却是阻止道:“不必谢我,他的病情没有好转。”
“什么?”中年妇人难以置信,赶忙去看中年男子的状况,她双手颤抖地去试呼吸、摸脉搏,认为一切都好转了。岂料,昏睡的中年男子突然抽搐,手脚乱摆乱挥,仿佛一条没死透的鱼被扔到了油锅里,要不是手脚被棉绳绑着,估计能颠到地上。
中年妇人惊叫一声,吓得连连后
退。
古铮没去立即禁锢中年男子,他沉目看去。伴随着抽搐,中年男子全身的皮肤重新泛起黑青色,血筋高高绷起,似乎要爆开,不仅如此,中年男子发出声声怪叫,表情变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很是狰狞和痛苦,又恶化到之前的癫狂样。
“救不了了。”古铮沉然说出判断。
“怎么会啊。”中年妇人不愿相信,她又跪下了求救,“您是神通广大的仙师,怎么会驱除不了邪毒啊,求求仙师开恩施舍一颗灵丹妙药,老妇来世当牛做马烹食报答您啊!”
这里的情况不对劲,附近观望的人跟着紧张。
古铮抬手,示意对方止语。
“不是简单邪毒入体,而是……毒从心生。”古铮想说罪孽缠身了,但觉得太自以为是,所以换成了‘毒从心生’,他问道:“你们是作何营生,他这个人德行怎样,为何他会发病,而你没有?”
被这么问,中年妇人顿时收住了被哭声,憔悴灰暗的面容浮现复杂之色,看了眼在木榻上抽搐的中年男子,她像是失去力气地瘫坐在地,压抑地叹口气,她小声回话,“不敢隐瞒仙师,孔二是宰牛的屠夫,飞蛇帮被仙师您打散之前,孔二还是飞蛇帮的刀手……”
中年男子被称为孔二,虽和孔小黄同姓,但不沾亲带故。
此人既是屠夫,也曾是飞蛇帮的打手,品行要用人渣来形容,吃喝嫖赌俱全,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经常打媳妇孩子还不算,更是打爹骂娘,偷牛宰牛,把牛肉供给飞蛇帮的大小厨房。飞蛇帮树倒猢狲散后,孔二吓得跑到外面躲了一阵,风头过了才敢回来,重操旧业,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