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饶是冷静如商场老狐狸的赵玉燕,也是错愕不已。
紧随着愕然而来的,便是脑中毫无征兆的混乱。
这人还真的想从她手上拿走钱。
只是赵郁珏的玉佩实非凡物,光是她方才看到票子上的金额就已经吃了一大惊。
虽然那些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平白无故被人诈一回。
她怎么会心甘情愿!
“你……你……你可知我们是谁?”夏常松毕竟能当赵氏布庄的掌柜,自然有几分识人的本事。
在赵玉燕还没开口的时候,他就暴怒地甩了一下袖子,厉声喊道:“居然敢提条件?”
刚威胁完的夏常松瞥了一眼眉头紧皱的赵玉燕,十分聪明地走到周挺面前,弯腰道:“周大人,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此话一落,白衣少年循声看去,面色滑过一丝诧异。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只听夏常松继续说:“我有理由怀疑赵公子是落在他手上了,是不是得将他带回诏狱严刑拷打?”
赵玉燕眸光微动,薄唇轻启:“阿挺,你是官差,不必顾忌着父亲和我的面子,按流程办事就行。”
此刻,她的声音温柔如水,但话里话外无不在用身份向他施压。
周挺在锦衣卫浸润了这么些年,也不至于连话也听不懂。
对于她的话外之音,他了然于胸。
他可是盛京首富周震涛的嫡子。
而面前美若天仙之人,正是他名义上的继母。
因几年前的一场风花雪月,他的父亲突然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不仅将产业全盘托出,更是让她接手操持。
不过好就好在,这个女子并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姬,而是有几分本事的蛇蝎美人。
短短的几月时间里,不仅取代了王氏布庄成了皇商,更是一举将他送进了锦衣卫。
就这样,他从一个无所事事的首富之子摇身一变成为了百姓望而生畏的北镇抚司使。
对于赵玉燕,他心底是感激的。
所以对于她的吩咐,始终无法心安理得地推却。
周挺朝她张了张嘴,吐出了两字:“放心。”
虽说他和赵玉燕年纪只相差了几岁,但可是差了一个辈分。
平日里,他自然不愿意称呼一个比自己大了不过两三岁的女子为阿娘。
这让他无法开口。
想到这里,周挺转身看向白衣少年,摆出一副权贵嘴脸。
他将腰间佩刀解下,置于桌面,一字一句威胁道:“我没兴趣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玉佩和诏狱,你只能选一个!”
话音刚落,猛地将刀拔了出来,刀光几近晃花人眼。
他冷着声音继续说:“我劝你识相点,机会就那么一次。错过了,可得见识一下我手上这把刀的威力了。”
白衣少年瞥了眼,微微挑了挑眉。
果然是锦衣卫,这副唬人的架势和当日有得一比。
但他也不是纸糊的老虎。
诏狱他确实要去,但并不是用这种方式进去。
电光火石间,脑海浮现方才撞见的黑色身影。
微微笑了一声:“货物买卖需得银货两讫,周大人这番动静岂不是和土匪别无二致?”
周挺讶然。
目光全数落在面前之人身上。
这人还真是大胆,居然一点害怕的神情也不曾有,甚至还敢当众挑衅他。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
正当他茫然的时候,白衣少年将笑意敛起。
故意说得抑扬顿挫,戳人心防:“我可是有票据在手的……”
“此事要是被我表哥肖辞知道了,你猜会怎么着?”
言外之意便是他们一行人以权压人,但他也没在怕的。
因为他手上有着白纸黑字的证据,背后更是有座撑腰的大山。
他们拿他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