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开了春,二月杏花朵朵开,星星点点的粉,渲染整个宫苑如披霞衣,但天气微微含着几分寒意,其实有几分冷意。
沈琅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琳琅的身上,责备的眼神看向尤芳吟等宫女,语气格外不悦,“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娘娘的?”
尤芳吟诚惶诚恐地想要下跪请罪,却被琳琅扯住,她不满地斜睨沈琅一眼,“陛下,您可不要错怪了芳吟,她们忠心周到,臣妾很满意。”
沈琅无奈之下,此事就此放过。
琳琅知道沈琅性格多疑,好奇自己来文华殿的动机,浅淡解释。
“臣妾闷得慌,出来散散心,途径此地,意外听到谢太师的琴音,慕名而来,没想到陛下也凑巧来了。”
琳琅百分百肯定,沈琅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不知是控制欲作祟的缘故,还是太过关心她的缘故,不过,这些也不是很重要。
沈琅微微一笑,转眼看向玉立一旁的谢危,语气带着由衷的赞叹,“居安的琴艺的确一流。”
琳琅黛眉微扬,睁着那双清澈无垢的漂亮眸子,笑容浅浅,一脸恳切,“那陛下允许谢太师给臣妾教授琴艺吧,陛下都肯定的好琴音,臣妾也想学会,以后还能弹奏给陛下听呢,你说,好不好呢?”
绝色美人撒娇,闻者好似吃了一壶蜜,不止沈琅,其他人在吃了帝妃狗粮后,整个身子都快酥软下去,恨不得替沈琅答应美人的请求。
谢危心下微微意动,止不住的狂喜,但他知道沈琅的性格,故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沈琅不忍拂琳琅的意,微微沉吟,方颔首应了,看见谢危一副想要“男女避险”的犹豫表情,心下更加放心。
居安虽然是外男,但却是他最为信任的臣子,又是琳琅的本家堂兄,应该不碍事。
“居安,皇贵妃既然欣赏你的琴艺,那你每隔三天抽出半个时辰来惊鸿宫教授,务必把琳琅教会,不然朕一定唯你是问。”
沈琅一声令下,端的是帝王的威严派头,眼底却是笑意,他信任谢危,如果是其他人包括沈玠,根本没机会近距离接触他想要藏起来的爱妃。
“多谢陛下恩准。”
琳琅如愿以偿,朝沈琅福了福身,声音婉转,好似林籁泉韵,怡然心神。
“臣遵旨,必不会有负陛下所托。”
谢危表面恭敬应承,心里乐开了花。
当沈琅带着琳琅乘坐辇离开,其他人缓缓舒了一口气,绝色美人在前,赏心悦目好似一幅画,谁不想多看几眼,饱饱眼福。
奈何陛下在场,他们必须强行回避,不然陛下若是误会,他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谢危抱着琴,目光清冷地看着前方,那里已经没有二人身影,但空气里余留的阵阵花香依然萦绕鼻端,属于琳琅特有的味道。
“先生,你真要给皇贵妃授琴吗?”
沈玠虽然是王爷,但对身为太子少师的谢危非常敬重,诧异地问了一句。
他性格单纯,这句话其实没有太多的含义,随口问的,但听到谢危的耳中显得意味深长。
沈玠啊,他记得上辈子,沈玠继位成了大乾皇帝,将琳琅纳入后宫,据为己有,彻底绝了他和琳琅长相厮守的机会。
“先生,你…怎么了?”
许是谢危的眼神有点阴沉可怖,眼底的凉意太渗入,沈玠感觉脊梁骨冷嗖嗖的,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温润如玉的先生,怎么会拥有恶魔一般的眼神呢,似乎想将他狠狠吞噬掉。
“抱歉,我估计累了,殿下,就此别过。”
谢危的表情瞬间恢复常态,谦谦君子般对沈玠礼敬地拱了拱手,随即抱琴离去。
“燕临,你刚才发现先生的眼神没?”
他真的看花眼了吗?
沈玠心有余悸地问旁边的燕临,却发现对方一直在神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免无语,忍不住打趣。
“燕临,喂…你该不会又在想你的宁宁吧,若真的那么喜欢姜家的二姑娘,索性让燕侯爷去姜家提亲便是,何必这般牵肠挂肚,魂不守舍啊。”
燕子被沈玠这般调侃,摇了摇脑袋,脸蛋莫名红了,还有几分羞愧。
他刚才哪里是在想姜雪宁,而是在回味皇贵妃弥留的股股暗香,他以为全天下唯有宁宁最为美丽可爱,犹如最灿烂的红玫瑰,令他一言难忘。
但现在目睹了皇贵妃的风采,燕临方知自己是个井底之蛙,宁宁虽然是京里最漂亮的姑娘,浑身散发着一股野性和恣意,但皇贵妃好似天女在世,绰约的姿态,天籁的嗓音,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分明是仙女啊。
“沈玠,你别胡说,宁宁可是待嫁的女子,你以后不要开玩笑。”
燕临神情不自然地搪塞,他的心见到皇贵妃跳的太快,现在还没恢复平静。
沈琅撇嘴,不明白燕临的心口不一。
“燕临,你这样就不坦诚了!明明是你自己整日张嘴宁宁,闭嘴宁宁,扬言要娶对方过门,现在说这种话,简直莫名其妙,是兄弟,就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沈玠有点生气,他把燕临当作最好的兄弟,对方却遮遮掩掩,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