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程威的妹妹馨月被誉王求娶为侧妃,程家正式从暗到明投靠誉王那一派。
甄贵妃即使对外甥女高氏有几分疼惜之心,这些年也随着对方任性闹腾,睁只眼闭只眼,从来没插手水淙的纳妾之事。
但如今陛下身体每况愈下,新太子未立,甄贵妃早年坏了身子,扶持的周贵人也没怀孕的迹象,既然膝下无子,只能投资成年皇子,挑来选去,誉王水淙最合适。
甄贵妃和娘家早年通了气,水淙到底占着甄贵妃的养子之名,平日里也是颇为尊敬,行事八面玲珑,对甄家十分庇护。
前段时间睿王和襄王奉皇命私下查江南贪污腐败案,还是水淙得了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甄家从泥潭之中摘了出来。
水淙有能力,有感恩之心,这两点令甄贵妃乃至甄氏一族都非常满意,不似其他的皇子,要么母家有实力,要么与甄家有敌对,根本笼络不了。
程馨月因是誉王侧妃,嫁妆排场都不如正妃来得隆重,但侧妃也是要上皇家玉碟。
誉王吩咐人风光大办,在府里摆了十几桌的宴席,宾客如云,好似迎娶正妃一般热闹体面,给足了程家的面子,即使程父心下有所忧虑,但木已成舟,也只能叹气。
又一月,良辰吉日。
琳琅以正妃身份嫁进睿王府,因着是睿王府的女主人,水胤担心琳琅的嫁妆不够丰厚,日后容易被人议论,私下给琳琅填补大半,加上穆夫人生前的陪嫁,加之贾母王熙凤她们的添妆,足足有一百二十八台。
睿王府前锣鼓喧天,大红染金的轿子齐齐摆在门口,琳琅一身王妃吉服的盛装,被两个中年宫廷喜娘左右搀扶着上了花轿。
因是皇家儿媳,琳琅没有在王府前停留,径自被人扶着上了轿子,宫外府邸摆了盛大的宴席,招待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由心腹管家招待,宫内亦是张灯结彩,喜意盈盈,庆铭帝他们到时候会受到新人的拜见。
琳琅上轿前依稀能有男子握了握她的手,声音低沉有磁性,“别紧张,一切有我。”
水胤虽然不是第一次成亲,但心中狂喜,但他天生一张冰脸,喜怒不形于色,表面看着波澜不惊,低声安抚了一下盖着红盖头,看不清面容的新娘,一颗心跳得飞快。
琳琅自然不害怕什么,这种事好似谷家家一般寻常好应付,但水胤这般体贴,她挺受用的,柔柔地轻嗯了一声,那声音柔得好似撩拨心神的轻薄羽毛,令水胤心神一荡。
水湚很庆幸,琳琅没看到他的失态。
琳琅坐着宫廷花轿,水胤骑着缠红骏马,一路往皇城而去。
皇宫,庆和殿。
自前头有内侍喊了一嗓子“睿王到,睿王妃到”,殿内的绝大数人都将散漫的心思全都聚拢起来,好奇或探究地看向被水胤亲自牵进来的新娘子。
在坐的除了皇帝皇后和妃嫔,还有诸位王爷王妃以及宗亲皇孙们。
先一个月娶了程馨月,将程威笼络到自己阵营的水淙,彼时美滋滋地喝着甘醇的佳酿,他温润的表情带着几分春风得意。
新纳的侧妃温润美貌,善解人意,面对高氏的醋意和刁难,只会以理服人,从来不哭哭啼啼或者大吵大闹,水淙很满意。
他斜睨一眼满脸春风的水湚,对方脸上的笑意似乎发自真心,隐隐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期待和激动。
水淙有些疑惑,一个无所依仗的孤女罢了,生得再美丽,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老四当真糊涂了。
水淙有心探究,含着几缕笑意轻拍了一下身侧的水澈,若有所思地问道,“七弟,你可看到未来嫂子了?听说是荣国府收养的孤女,老四怎么就看上了?真是出人意料。”
荣国府表面风光,内里腐朽,稍微聪明的人都只会远离,老四看上去也不像个没有脑子的人,续娶的王妃不选择能帮衬自己的世家千金,反而找了个破落户,就算娶贾府的嫡小姐,也比无父无母的表小姐强。
如果他的王妃没了,续娶王妃,水淙觉得,他肯定会从最有权势的高门里挑妻子。
水澈一反常态,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闷酒,表情郁然苦涩,带着深深的憾然和不甘,他心底的悲伤逆流成河,心口梗着难受。
水淙眉毛微挑起个弧度,略有沉吟,温和的声音响起,压低声音关切地问,“七弟,有什么事不能和五哥说?难不成你将哥哥当成外人,有什么难处,哥哥能帮一定帮。”
水澈心里很感激,五哥不愧是他最喜欢的兄长,但唇角的涩然依然压制不住,他缓缓放下酒盏,目光不偏不倚落在遮掩住面孔的新娘身上,侧首看向水淙,摇头道,“这件事五哥,你帮不了我,命运弄人罢了。”
谁能明白他的失落啊!一见钟情的天仙美人成不了自己的女人,反而变成了亲嫂子,水澈心中的苦闷难以抑制,但又无法宣泄出来,甚至埋怨母妃。
为什么那么漂亮的姑娘要指给冰坨子般的四哥,而不是为自己求过来,水澈越想越难受,他已经对穆琳琅动了心,陷了进去。
水淙心下狐疑,愈加好奇,刚想继续追问,水淙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忽听陪坐在庆铭帝右侧的甄贵妃盈盈一笑。
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