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颜不知情的情况下,止渊被迫离开了赤王府,离开了西荒。
赤王对止渊产生了嫌隙,担心美貌的男鲛人会勾引自家大闺女,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让他继续担任王府的管家。
若是日后闹出丑闻,颜儿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于是,赤王给了止渊丰厚的钱财当作路费,命令王府的护卫将他送出了天极城。
朱颜被禁足半年才得知止渊被驱赶出西荒,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气得几乎要发疯。
然而,赤王没有哄着她,一阵训斥威胁,朱颜不想再关禁闭,无奈接受了现实。
屋漏偏逢连夜雨,朱颜的心情糟糕透了,又得知母妃生病了,而且得的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一种无法解开的心病。
原来,姚黄被诊断出怀有身孕。
赤王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现在得知侧妃怀孕,他欣喜若狂地进了祠堂,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痛哭流涕了好几个时辰。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不能生出儿子,就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那么在百年之后,他将无法面对自己的祖先,这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原本,赤王打算把自己的王位传给独女朱颜,但是朱颜太不争气了,让他感到十分失望,索性改了念头,以后给女儿寻个门当户对的夫婿,也就罢了。
朱颜伏在母妃床头,嘟着嘴埋怨,“父王怎么这样,母妃您都病了,他也不来瞧瞧,就知道去牡丹院看那两个狐媚子,不就是怀孕吗,至于这样吗?这跟话本子的薄情郎有什么区别,太让我失望了!”
黎王妃面色憔悴,神情有着难以言喻的沮丧,抿着唇,没有说话,异常的沉默。
自从刁蛮跋扈的先王妃猝然离世,她一直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王爷待她温柔如水,他们夫妻俩一直和和气气,从没有吵架红脸。
外头的人谁不羡慕她的好福气,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但胜在王爷待她好,数年如一日的恩爱和睦,王爷膝下也没有其他的子嗣和女儿争宠,她的日子过得顺心如意。
但自从王爷和颜儿去了一趟嘉兰皇宫,带回白嫣皇后赏赐的人,荣嬷嬷也就罢了,一个老妪,养在王府里,平日里教教颜儿礼仪规矩,不甚打紧。
但白嫣皇后指名送给王爷的两个暖床宫女姚黄魏紫,实在年轻貌美,伶牙俐齿,犹如两朵盛开的鲜花,碍眼的很,皇后指名了二女是送给王爷,为了王爷的子嗣着想。
就算黎王妃有心想要将二女要来当婢女使唤,也没有名头和胆子,那不是抗旨吗?
“父王不是不能生吗?”
朱颜心疼母妃受到父王的冷落,忍不住嘀咕,她当惯了独生女,根本不稀罕有弟弟妹妹。
除非是母妃生的,勉强还能接受,如果是旁人,尤其是讨厌的人,心下唯有排斥。
“颜儿,不要乱说,隔墙有耳,小心你父王听到。”
黎王妃轻斥,面色少见的严厉,恨不得堵住女儿的嘴,颜儿说话不知轻重,若是王爷把话听了去,肯定会大发雷霆,还会疑心是她善妒,容不下庶出。
王爷有多么渴望生个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了,之所以这些年不再纳妾,主要原因是以为自己不能生。
毕竟先王后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她也只生了一个女儿,肚子多年不见动静,听说老王妃在世的时候,也给王爷抬了两房妾室,但都无所出,后来因病去世。
外头的人都说,是王爷身体有问题,估计打仗时留下的病根,没有太好的子女缘,正因如此,赤王渐渐地没有执着要生儿子。
如今姚侧妃传出有喜,震惊不少人,但推算日子和换洗时间,有大夫作证,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王爷的,错不了。
也许有些女人是易孕体质,有些女人则比较困难吧,不止黎王妃这样想,赤王也是如此猜测。
为了多子多福,在姚黄怀孕期间,赤王一直留宿在魏紫屋里,希望再添一个孩子,努力几把,最好能生个儿子,继承衣钵。
朱颜心里再如何难受,都无可奈何,如今她没了前世的高超术法,也没有得到时影赠送的玉骨法器,如何闹腾都翻不出花来。
前有荣嬷嬷每日喋喋不休,犹如唐僧念经一般,后有两个婢女近身跟着,如影随形,就算想做点什么,她也找不到机会。
朱颜每日想着嘉兰皇宫的时影,思念着离开赤王府的止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圆圆的脸蛋消瘦了不少,吃着鸡鸭鱼肉,也如同嚼蜡一般,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立刻飞出王府去。
好消息没听见,坏消息又来了,待姚黄满了六个月的身孕,大夫私下告诉赤王,十之八九是个男胎。
黎王妃和朱颜的心情犹如雪上加霜,吃什么都不香了,怎么偏偏是个儿子呢?
随后不到半月,王府又传出魏紫侧妃也怀上,如今已有一个月身孕,胎象稳固,把赤王喜得合不拢嘴,对白嫣感激不已。
若不是白嫣皇后赏赐了两个好生养的侧妃,他这辈子都没儿子了,皇后娘娘真是独具慧眼。
赤王有子万事足,满心都是欢喜,俨然忘记了白嫣对他的棍棒惩罚,心里只剩下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