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莞嫔正在沈贵人宫人闲坐,屏退了屋内下人,只留下彼此贴身的侍女在身侧,莞嫔拿出苏清福给的药,对沈贵人说道:
“这药是富察贵人有孕后,福子姑娘偷偷塞与我手中的,想必姐姐还不知道,余氏下毒就是福子姑娘提醒我的,之前姐姐在千鲤池落水,也是福子姑娘先在岸边施以援手及时将姐姐救过来,后面太医才来开的安神和驱寒的药。连那时疫的药方,也有福子姑娘的手笔。”
“什么?居然还有这事?我竟然一直不知道,福子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实在是失礼。怎么这会才告诉我?”沈贵人一脸懊恼,救命之恩这么大的人情,自己却一直不知道,如今突然知晓,难免一时心急。
“华贵妃当时下令不许旁人乱说,想必不想让人知晓福子姑娘这身医术,我也是今日要跟姐姐说这药,才不得不如实相告。”
“你说这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富察贵人有孕后,华贵妃曾问及你我二人久承皇上雨露为何迟迟肚子没有动静。福子姑娘就是在那时偷偷将此药放在我手中的,还用眼神示意我有你一份,我想这药,应该是有助于我们有孕的药方。”
莞嫔低声神神秘秘的继续说着:“华贵妃娘娘多年前小产后始终没有身孕,如今突然身怀六甲,恐怕也是福子姑娘的功劳。只是这药的形状从未见过,我悄悄找温太医来看过,他也说看不出药的成分,只大致确定没有对身体有害的成分。”
莞嫔将药递给沈贵人,沈贵人看着从未见过的药身形状,也陷入了思考。良久后,沈贵人开口:
“你既然把药拿给我,又说了这许多,想必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
“是的姐姐,我想相信福子姑娘试一试,毕竟她从来没做过害我们的事,反倒还救了你我二人性命,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帮我们,但总归试一试,若是能怀上龙胎,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沈贵人心里其实比莞嫔还要急切一些,因为她比莞嫔先承宠不少时日,却也一直没有动静。看着莞嫔都决定试一试,自然是再没有什么担忧,接过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二人刚聊完悄悄话,就见外面宫人来报安常在求见,莞嫔与沈贵人起身出来相迎,就见安常在哭的梨花带雨,见到二人直接下跪行起了大礼:
“两位姐姐,求两位姐姐救救陵容的父亲!”
“这是发生什么了?快起来说话。”莞嫔一把拉起安常在,关切的询问道。
“你先不要着急,进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沈贵人也安抚道。
“我父亲下狱了!松阳县令蒋文庆,奉旨押送西北军粮,我父亲也是随军护送之一,半路遇上敌军流兵,军粮被劫走了。蒋文庆也临阵脱逃,还带走了不少银饷。皇上龙颜大怒,随即抓回蒋文庆,和父亲一起关押着,现在生死未定!”
莞嫔和沈贵人一听,露出为难之色,事关西北军情,身为后宫妃嫔岂敢多言,就连前朝大臣们,在军情之事上,也得深思熟虑不敢贸然开口。
更何况,这是西北粮草,事关华贵妃娘娘的兄长,二人更是不敢轻易应答。正当二人沉思见,安常在继续哭着说道:
“这件事出在济州界上,由眉姐姐的父亲济州协领审问,只要眉姐姐肯修书一封,令尊在审问时能稍稍抬一抬手,臣妾父亲或许能保住一条性命。臣妾父亲一向谨小慎微,为人只求自保,实在不敢也不会牵涉到蒋文庆的事情中去的!”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对沈贵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沈贵人一边应着,一边宽慰安常在回去等消息。
沈贵人一向稳重,虽应了下来,却也没有贸然直接修书一封,而是先带着莞嫔一同来到翊坤宫,想探一探华贵妃的口风。
来到翊坤宫时,不巧华贵妃正在午睡,苏清福得知二人来意后,偷偷使了个眼神,几人来到侧殿无人的地方,苏清福开口道:
“依奴婢之见,沈贵人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
“可是……”沈贵人刚想争取一下,苏清福继续说道:
“贵人可以去养心殿打探一下,隆科多和张廷玉大人为此事一直在御书房面圣,此事不是小事。再者即便华贵妃娘娘不介意贵人插手救了安常在的父亲,此事若被人知晓抓到把柄,给贵人安上一个干政的罪名,恐怕沈贵人百口莫辩。”
二人听苏清福说完倒是猛的回过神来,此事安常在求助皇后,想必会比来找她们两人事半功倍。是安常在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没有去找皇后,还是这个办法是皇后给安常在出的呢?
想到此处,二人不得不多了几分戒备,谢过苏清福提点后,又让苏清福不要跟娘娘提及自己来过,便一同匆匆回了宫。不过此事二人倒是误会了安常在,安常在心中担忧父亲,只想着找沈贵人修书一封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还真没去求皇后。
莞嫔先去找安常在,告知沈贵人这封家书写不得,劝安常在不如去找皇后娘娘求求情,安常在一看沈贵人不肯帮忙,心中刚燃气的希望破灭,也顾不得其他,匆匆跑去景仁宫求皇后娘娘救父亲一命。
皇后自然早已知晓此事,在安常在来之前就已经偷偷去探了皇上的口风,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