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祖瘫倒在赌坊里,路过的人没人看他一眼,阿梦蹲下身子,把他扶起来。
陈耀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阿梦,救我,阿梦救救我。”
阿梦抹着眼泪:“耀祖,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去找你家里人吧。”
陈耀祖一听她没办法,顿时就恼怒地把将她推倒在地上,迁怒她:“你个贱人,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他满脸戾气横生:“就怪你!就是你!婊子东西,你不帮我还钱,我弄死你!”
阿梦被推倒在地上,脸上的神色褪去,她站起身,拍拍屁股,语气冷漠:“哦,你弄死我?我在这里等着。”
“来人把人给我丢出去,以后都不许他进来了。”
她早就看透了陈耀祖这种人,不过就是十分典型的好高骛远的男人,对付这种人,不撕破脸她也乐得伪装,但既然对方给脸不要脸,她也没必要再给好脸色。
暗处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 男人,一人架起陈耀祖的一只胳膊,把他往外扔。
陈耀祖没想到阿梦会突然翻脸,他一直肆意惯了,他立马双手双脚扑腾:“阿梦,阿梦,放我下来!我错了!我再赌一把,我一定能赢!”
“……”
陈耀祖被丢到雪地里,屁股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狼狈地躺在地上,咬着牙,狠狠地捶了一下地,瞪着几个男人:“等着瞧吧,老子迟早会翻身的,你们到时候给我跪地擦鞋,我都不要!”
几个男人头也没回地进了赌坊,赌坊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陈耀祖气得不行,他在雪地里坐了一会儿,感受到了有行人看过来的目光,他感到丢人,才缓缓站起来。
他瘸着腿,一瘸一拐地往黎青的出租屋去。
至于之前放的狠话都已经抛之脑后,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借钱还钱。
一百五十五万,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
但他还有他妈,他妈肯定愿意帮他还。
陈耀祖跌跌撞撞地往出租屋去,他到门口时,抖了抖身上的雪,才抬手敲门。
“妈,你在家吗?妈我是耀祖。”
他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邻居听见声音,看见是他,没好气道:“别敲了,黎老板不在家,应该在店里忙活呢。”
陈耀祖放下手,外面的雪太大了,他也不想再去奶茶店里找黎青,干脆就坐在门口等黎青回家。
黎青确实在奶茶店,大冬天奶茶店的生意爆火,热饮大受欢迎,试问这么冷的天,谁不想来口热乎的奶茶喝?
她一到奶茶店就去帮忙,苏荷也在一旁记单子,算账。
几人忙乎到近半夜才下班。
几个员工就睡在奶茶店后面的员工室里,里面有床有被子,也不用在趁夜而归了。
黎青和苏荷则是踩着雪,迎着狂风回家。
倒是不远,就是雪大风大,行路艰难。
黎青牵着苏荷的手,在前面开路,苏荷便踩着她的脚印向前。
黎青打着手电筒,亮晃晃的手电照明去路。
苏荷被黎青裹得严严实实,一件军大衣把她盖得几乎快看不见路,全凭黎青牵着她。
所以即便外面风雪大,但她浑身都在发汗,掌心也暖乎乎的。
苏荷看了一眼前面的女人,快步踩上她的脚印。
“对了,”她突然出声。
黎青正在开路,听见她的声音,但没听清,下意识地转头:“怎么了?”
苏荷走到她身边,声音有些软和:“今天忘记告诉你。”
“你能来开家长会,我很开心。”
黎青这次听清楚了,她失笑,伸手把苏荷的帽子盖严实了:“开心就好。”
她给苏荷的帽子垂在两侧的绳子系在一起,苏荷的脑袋也被包裹住,军大衣的领子高,遮住她的半边脸,露出她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在茫茫雪夜里,黎青认真地盯着她:“我就是为了让你开心而来的。”
她继续牵着苏荷向前。
苏荷却被这句话微微震住,久久没回过神。
许多年后,她仍然记得这一晚,记得这句话。
原来有人是为了她而来的,这就好比天上的星星突然有一天坠落,落进她的掌心,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如此具体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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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上楼时,手电筒照到门口蜷缩的身体,吓一跳,一脚把人踹开:“在我门口干什么呢你?抢劫啊?”
陈耀祖被吵醒,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他抹了一把脸,开口就道:“妈,借我点钱。”
黎青踹开他,拧开门锁,让苏荷先进去洗个热水澡。
苏荷看了一眼陈耀祖,眉头轻皱,想说什么还是没说,钻进了房间里。
“借钱?”
黎青语气淡淡:“你不是有钱吗?”
陈耀祖脸涨得通红,他摩挲一下衣角:“我肯定会还你的!你先借我应应急,这次是个意外,我之后肯定会赚很多钱的。”
“不借,没钱。”
“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是你儿子!”陈耀祖有些着急忙慌:“没钱就把奶茶店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