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洛悠顺从地转换了笔锋,以楷书的端庄姿态继续着抄写任务。
府邸之内,湉谧郡主因独处生趣,悄然寻至闫洛悠身旁,轻声细语道。
“哎呀,嫂子,瞧你脸上这模样,是怎的了?”
她凑近正埋首于书卷之中的闫洛悠,眼中满是关切与好奇。
闫洛悠未及抬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
“无妨,不过是内火稍旺罢了。”
“嫂子,何不随我外出散散心?”
湉谧郡主兴致勃勃地提议,试图拉她脱离这枯燥的氛围。
闫洛悠坚定地摇了摇头,拒绝道。
“不可,我手头之事尚多,无暇他顾。”
湉谧郡主的目光掠过桌上堆叠的书籍,不解道。
“这些典籍既已存世,何必再费心誊写?”
闫洛悠闻言,终是抬眸望向湉谧郡主,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
“你以为我愿如此?你若无事,速速离去吧,免得你三哥迁怒于你。”
湉谧郡主一脸无畏,笑道。
“我又不通文墨,三哥怎会罚我抄书这等苦差?”
此言一出,闫洛悠恍若醍醐灌顶,心中暗道自己怎未早作此想——
若是不识字,便无需受此煎熬!
她不禁懊恼于自己的迟钝,对湉谧郡主 “迟到的提醒”既感遗憾又生几分羡慕。
东阳晟睿在一旁,捕捉到闫洛悠那瞬息万变的表情,心中已明了其思绪。
他适时开口,对湉谧郡主吩咐道。
“郡主,既觉无趣,便为你嫂子研墨吧。”
湉谧郡主连忙摆手,笑言推辞道。
“不了不了,我还是去找大哥玩耍。”
“嫂子,你如此勤勉,我必全力支持,先行告退!”
言罢,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现场,显然对那文雅之事避之不及。
闫洛悠望着湉谧郡主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向往。
曾几何时,自由奔跑对她而言亦是寻常,而今却被这无形的枷锁束缚。
她轻叹一声,重又沉浸于笔墨之间,心中默念道。
“权当此为磨砺,只为来日之自由,奋力前行!”
这一日,闫洛悠表现得尤为驯顺与专注。
直至戌时已过,她终于完成了既定的抄写任务。
“终于!”
她轻舒一口气,搁下笔,伸展四肢,享受着片刻的解脱与轻松。
在昏黄烛光的摇曳下,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东阳晟睿那静谧而专注的身影。
他依旧端坐于案前,眼眸轻垂,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了他手中的书卷之中。
烛光在其精致的轮廓上勾勒出更为深邃的轮廓,尤其是那侧颜——
高挺的鼻梁与恰到好处的唇瓣,在光影交错间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学韵味。
闫洛悠不自觉地以手托腮,心中暗自赞叹这份难得的美景。
却又带着一丝惋惜轻轻摇头,心中暗自嘀咕道。
“如此绝色的容颜,奈何配以一颗难以捉摸的心呢?”
然而,更多的却是对东阳晟睿定力的敬佩。
他竟能整日沉浸于书海,纹丝不动,连眼皮的眨动都显得那么吝啬。
“作业完成了?”
东阳晟睿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洞察了闫洛悠的所有细微举动。
闫洛悠轻咳两声,以优雅的姿态起身,缓缓踱步至书桌旁。
她对着东阳晟睿微微欠身,以一种近乎仪式化的语调禀报。
“回禀王爷,臣妾已顺利完成抄写任务。”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甜美的微笑,尽管对方并未直视。
闫洛悠心中暗誓道:既已入局,便当全情投入。
即便午间稍有失态,也力求今日完美落幕。
东阳晟睿放下手中之书,目光深邃地审视着闫洛悠的举止,终是轻声许可。
“明日你可外出,但切记亥时前归。”
“遵命!”
闫洛悠回答得干脆利落,心中窃喜。
她连忙说道:“多谢王爷恩准。”
“夜深了,臣妾不敢多扰,先行告退。”
言罢,她轻盈地转身,带着一丝得逞后的雀跃,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书房。
回到院中,雅儿与洁儿早已守候,笑靥如花地迎接。
“王妃娘娘,您终于回来了。”
“热水已备妥,正适合缓解一天的疲惫。”
闫洛悠好奇地问:“你们如何知晓我此刻归来?”
洁儿笑道:“是竹侍卫提前回来告知的呢。”
雅儿补充:“水温我们调得刚刚好,娘娘请放心享用。”
闫洛悠满意地点头,催促二人退下。
随即步入内室,褪去衣物,沉浸在温热的浴桶中。
一天的劳累,在这一刻得到彻底的释放。
她闭上眼,心中暗自赞叹梅烨的贴心。
却也隐约意识到,这一切的安排,或许都源自于东阳晟睿那不露声色的关怀。
在闫洛悠的周遭,梅烨如同影子般紧密相随。
她丝毫不敢逾越其活动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