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大雨终在暮色中渐渐收敛了它的狂放,转为细腻的低语。
待库房的门卫换岗之后,汤天佑与闫洛悠再次悄无声息地降临于库房之前,探寻着未解的谜团。
交接班的侍卫面对汤天佑的询问,眼神坦然无欺。
“这一夜,风平浪静,我们未曾捕捉到任何异常的声响。”
汤天佑的目光锐利,继续追问。
“那么在夜晚的静谧中,是否有人踏足此地?”
两名侍卫相视一笑,答道:“此地夜晚向来冷清,鲜有人迹。”
“唯有何副将,偶尔会在无预警的情况下进行巡视。”
“那么他最近两次的到来,是在何时?又停留了多久?”汤天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迫。
而闫洛悠已在一旁耐不住性子,悄悄溜向库房内部探索。
侍卫回忆道:“何副将最近一次是在月底的例行检查之时。”
“另一次则因暴雨导致的边防河泛滥,邬将军亲自率队抢修。”
“何副将则留守边关,担心库房安全,特意前来查看。”
另一侍卫补充道:“至于他停留的时间,我们实在无法确切知晓。”
“那晚,我们在门外不自觉地陷入了沉睡。”
“醒来时,人已离去,库房门紧锁,我们便未再多想。”
闫洛悠从汤天佑身旁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会在值守时打盹?”
“况且那晚风雨交加,你们竟能安然入睡?”
侍卫面露尴尬:“平日里我们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那日何副将带来了几壶酒,说是为我们驱寒,我们便浅尝了两口。”
“所以,你们是醉了?”
闫洛悠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审视着二人。
“那倒不至于。”侍卫连忙澄清。
“我们这些军中的糙汉子,哪个不是海量?”
“区区几口酒,怎可能让我们醉倒?”
闫洛悠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汤天佑心中已有了计较,遂道:“我们想再次进入库房查看。”
侍卫闻言,连忙打开库房大门。
两人再次踏入库房,闫洛悠轻车熟路地点亮了壁灯,库房内顿时灯火通明。
汤天佑在库房中缓缓踱步,目光所及之处,唯有那批剑的位置略显凌乱。
在那堆被扰动的剑中,仍有几箱剑封箱未启,显得格外突兀。
“汤堡主。”
闫洛悠不知何时已跃至一箱之上,与汤天佑并肩而立。
她随意地搭着汤天佑的肩,下巴微扬,笑道。
“这些废铁放在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如,我们将它们清理出去,如何?”
汤天佑微微侧首,目光与闫洛悠交汇,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欣然颔首。
“甚好!我们不妨请何副将助我们一臂之力。”
闫洛悠见汤天佑与她心有灵犀,不禁又添了几分亲近,笑道。
“既然咱们如此投缘,不妨再与你分享一个有趣的发现。”
言罢,闫洛悠轻轻收回搭在汤天佑肩上的手。、
她身姿挺拔,宛如灵燕一跃,稳稳落地,动作之中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姿。
“随我来。”她轻声招呼汤天佑,一同走向窗边。
“你瞧,这条小径径直通向后门,且距离不过数丈之遥。”
汤天佑依言望去,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道隐蔽的小门。
那门因年久失修,早已被四周的杂草所掩盖,仿佛被世人遗忘。
夜空细雨绵绵,汤天佑提起灯笼,与闫洛悠一同踏出了房门。
他们一起沿着这条被杂草覆盖的小径前行。
小径上同样散落着枯萎的杂草,踩上去软绵绵的,虽易湿鞋,却鲜有泥泞。
行至小门处,汤天佑拨开杂草,小门的全貌逐渐展现在眼前。
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的铁皮在风雨的侵蚀下锈迹斑斑。
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紧紧锁住了门扉。
闫洛悠上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支精致的细簪。
她轻巧地捅入锁芯,只听得“啪嗒”一声,大锁应声而开。
汤天佑目睹闫洛悠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专业的技艺果然非同凡响。”
闫洛悠收起簪子,对着汤天佑微微一笑,略带歉意地说:“让你见笑了。”
话音未落,闫洛悠伸手握住门把,用力一拉,门扉竟猛然间被拉开,险些将她带得一个踉跄。
汤天佑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闫洛悠尴尬地笑了笑:“我还以为这门会很重呢,没想到也是个空有其表。”
“我们出去看看吧。”
汤天佑率先跨出门外,又转身回头,高举灯笼为闫洛悠照亮前行的道路。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胡同,已然是将军府外的世界。
胡同中同样杂草丛生,脚下踩的都是干枯的草叶。
前行几步,左边便是宽敞的慷慨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