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怒气冲冲地望向赵无垠,见国君震怒,她哪里还敢放肆,原先张扬无度的表情也立马收敛。
她怯怯地将只吃了一口的马蹄糕放回盘内,便低头不再说话。
“伏越。”
嬴政喊了声,淡淡的,不掺感情。
“你去外头忙去,这里交给其他奴才伺候便好。若是孤找你,会叫人来传话的。”
嬴政自然知晓赵无垠在找驻月麻烦,便寻了个理由把她支开了,这驻月一走,赵无垠终于露出了几分满意的表情。
从章台宫走出来也算落得一身轻松!驻月伸了伸懒腰,也不计较方才娘娘的刁难,如今乐的自在,赶忙跑去找惜夏吕瑶玩儿去了。
可这两人最近正忙呢!因为燕太子的到来,宫内显得人手有些不足,这两人都在照看各宫各院的花木,这听着似乎简单,倒也真是给她们忙的焦头烂额。
“各宫娘娘都想要最好的花木,一个个为了争盆花还暗自较劲,这话中有话是说的有来有往,比战场还热闹呢!”
惜夏捂着嘴偷笑道
“还是云台殿的郑妃娘娘亲和些,送什么花儿都说喜欢。”
吕瑶也摇头直叹
“燕太子来了,可把咱们忙坏了,虽然君上不出门,可外头的事还得有人打理,我今天做完这花木的活儿,明个儿就要去打理燕国太子住的清明殿了。”
三人正择着花木中的杂草,谁知突然冒出来个许久不见的身影。
“卜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几个姐姐见卜安回来,立马嬉笑着将他围住问个没完
“你不是告假些时日,说回乡照顾老母亲去了?怎这么快回来了?”
卜安害羞地挠挠头说道
“我知道宫里来了贵客,姐姐们定是忙不过来,便提早回来了。”
“那你母亲呢?身子可好?”
驻月问道
“亏得姐姐惦念,当日出宫姐姐还将自己的体己给我,叫我带老母去寻个好些的郎中,这不……如今老母亲已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才能安心回来的!”
他看着几个姐姐,又有些腼腆地说
“老母亲知晓我在宫中得了众姐姐们的关照,如今又有机会在殿前侍奉,便做了只烧鸡叫我带来,感谢姐姐们寻常关照,姐姐们可别嫌弃。”
他从鼓囊囊的行囊中取出一块布包缓缓打开,三人伸头一瞧,是用荷叶细心地包了好几层,打开便是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啊!
“呀!今天咱们可有口福了啊!”
这三人哪里会嫌弃,乐的直拍手呢!
“难为你母亲这般体贴,还知道咱们是馋嘴猫呢!”
吕瑶笑着说道
“既然有好肉,怎能没好酒呢?!”
“怎么?你有酒?”
驻月朝她挤了挤眼
“有就拿些来,咱们躲在这儿,趁着闲暇之际也来小酌一杯啊!”
“不许多喝,也不许喝醉,万一主子们找,咱们得清醒着些!”
吕瑶嘴上这么说,却转身去箩筐里取出了一盅小小的酒坛
“是自己用果子酿的朝露酒,虽不容易醉,但大伙儿还是得小心着点。”
四人席地而坐,举杯畅饮了一番,这闷热的夏季也因这些快乐的小插曲,叫驻月完全将赵无垠的恶意抛之脑后,如今快乐还来不及呢,怎能去想那些无聊之事!
几人吃饱喝足,将卜安带来的烧鸡吃了个干干净净,香的连骨头都快嚼碎了。
“姐姐们这么爱吃,下回我回家叫老母亲再多做些!”
他收拾完席面,又说
“那我去找李公公了,他今个儿还有事找我呢!”
卜安走了,驻月和惜夏还有吕瑶忙了会儿,吕瑶见驻月在这儿待了许久,又问道
“你怎不去伺候国君啊,万一君上找你怎么办?”
“不会不会,今天我得闲,赵妃娘娘来了,她在伺候君上。”
此话一出,这两人都明白什么意思了,也不好多问多说,只能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再度忙活起来。
驻月赖在花房一直到三人用完膳,她才离开。
承德殿这会儿大抵是去不了,赵妃娘娘估摸着还在呢。
见夜幕已落下,想着赵无垠大抵是要留宿,便想回自己的春遥殿早些歇息,
她独自一人穿过临凤园,忽瞥见那荷叶之下有一叶小舟,是当时四人采莲时乘的那艘。
如今景色,荷塘月色,满天繁星闪烁,盛夏晚风徐徐,吹的那池子中的荷花荷叶轻轻摇曳,真当是美极了!
驻月一人撑起了小舟,她将灯笼支在船头,将小舟摇到了湖中央,见今夜月色正好,四下也无人,便“放肆”了一回,直接躺在船上赏起月来。
月色如银霜撒在这片池内,将荷花也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月色。
湖面偶尔有鱼跃起,带起了阵阵涟漪,在暖风之下,驻月的思绪飘去了那承德殿。
留在这儿都快一年了,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适应秦国的生活,对嬴政的看法也大大的改观。
若是从前,哪里会觉得他能亲近呢?身为帝王,自然处处充满了严肃,定是难以伺候,一不小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