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只想拿几样,这会儿一看,贺叔东西置办得可真齐全,顾朝阳穷成这样,这会儿看哪个都很适合他家。
桌上摆着的台灯看着不错,比低瓦数的灯泡更适合晚上看书,拿回去。
拉开抽屉一看,豁,这里面东西可真不少,三块肥皂,两条毛巾,还有一管牙膏,全都是新的,甚至还有一包茶叶跟两瓶没开封的酒,这一看就是贺东起想瞒着媳妇偷偷喝两口,才藏在宿舍的。
顾朝阳不爱喝酒,但这全都是他没钱买的好东西,想都不想抬手一扫,全都划拉袋子里了。
四下看了看,又从靠墙的柜子里找到了饼干,满满一铁皮盒子,一看就是贺婶怕贺叔忙得顾不上吃饭,特意给他买的。
但这会儿快饿死的是他,顾朝阳一块小饼干都没给他贺叔留,直接整盒塞进空着的袋子里。
好像没什么别的能拿了,顾朝阳最后把两把椅子拎起来,又把背包背上,准备撤退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从外面推开门的声音。
“谁?”
“什么人?”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随即门被打开。
贺东起:“……”
顾朝阳:“……”
抓着饼干袋子的手紧了紧,顾朝阳没想到他特意起个大早,竟然还遇上了贺叔,此刻就一个感觉,真的好尴尬啊!
俩人沉默地站在那里。
贺东起往宿舍里四下看了看,立刻反应过来顾朝阳在干什么,想到他当初为了方便这臭小子休息,特意给了他一把宿舍的钥匙,结果竟然给顾朝阳创造了条件,贺东起简直要气笑了。
活了一把年纪,他真是头一次这么无语。
走过去摘下帽子放在桌上,贺东起端起茶缸,才想起来里面的水都不知道放了几天了,只好又放下,另一只手指着顾朝阳手里的东西,明知故问道:
“你手里的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顾朝阳左手拎着两把摞在一起的椅子,右手是从贺东起柜子里翻出来的一大盒饼干,身后还背着背包,里面从吃的到用的,装得满满的。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离开的时候,要不是他只有两只手,恨不得把贺东起这里搬空。
被人堵个正着,顾朝阳用脚蹭了蹭地。
也不知道怎么,他忽然想起江暖。
尤其想起江暖昨天忽悠他的时候,那随时变脸的绝技,顾朝阳脑子里灵光一闪,飞快回想了一下,当即头一垂,声音显得有些低落地道:
“贺叔,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贺东起:“……”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是,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在部队,顾朝阳从来都称呼他的职位,只有去他家里蹭饭的时候才叫他叔叔。
现在竟然打起感情牌了?
还有,就顾朝阳这都一米八多、再蹿蹿都能到一米九的个子了,所有人提起他想到的都是兵王,谁能想到呢,他竟然还会装可怜!
贺东起没吱声,摸了把茶缸子,默默看着顾朝阳。
他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来。
顾朝阳多敏锐的人,立刻察觉到他贺叔看着他那分外无语的眼神。
但顾朝阳也不觉得丢人,脸皮这种东西嘛,能留住确实挺好,但既然已经开始丢了,就可以彻底不要了。
回想着江暖的语气,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头一次干这种事。
但顾朝阳学习能力极强,酝酿了一下,很快学着江暖的语气接着道:
“贺叔,我知道你很惊讶我为什么这么做,但你也知道,我的钱都在爷爷那里,我身边所有人,包括您在内,都被叮嘱过不要接济我,您不用否认,我都知道,但我不怪你们,真的。”
“其实我没钱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少吃,只要不影响平时训练,哪怕只让我吃窝窝头连咸菜都不给呢,我也没有意见,谁让那是我爷爷呢?他想那么对我,我身为晚辈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到这里,顾朝阳又回忆着江暖的表情,像模像样地苦笑了一声。
一副无论爷爷如何为难他,他都只能无条件受着了,大孝子贤孙的样子。
贺东起:“……”
真的,无语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无语了。
“可是!”
没给贺东起反应的机会,顾朝阳已经又猛地抬起头,声音提高,眼神也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
“可是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娶了媳妇,我是有媳妇要照顾的人了!”
“我既然跟她结了婚,不说让她多幸福,至少不能让她吃苦!”
“贺叔,如果换了你,你愿意让贺婶跟着你挨饿受冻吗?”
贺东起:“……”
他当然不会让他媳妇跟着他吃苦,不对,他媳妇根本不用吃苦,他媳妇家底比他还厚呢。
还有,这小子是不是演戏演得太过了?
弄得一副跟媳妇感情很好的样子,难道忘了当初为了不结婚,这混小子是怎么跟老爷子干起来的了?
贺东起想说话,但不等他开口,顾朝阳已经替他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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