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爷恭敬地站在白二十的旁边。
白二十在一张桌子前,用一种规整的蝇头小字记录着账目,每一笔收支都记得清清楚楚。
牛二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微微低着头,压低着声音说道:“白哥,事情都办妥了。”
“没什么意外吗?”白二十好似漫不经心地问着,目光依旧在桌前的账本上。
牛二支支吾吾起来。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荀爷有点不耐地训斥道。
“黄狗私下找过我,请我喝酒,我一时喝醉了,好像……好像……把白哥的事说了出去……”牛二怯懦地抬头看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模样。
“你说什么?!”荀爷勃然大怒,四下看了一圈,抓起旁边的镇纸就向牛二扔了过去,破口大骂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白哥的事一个字都不准往外说!喝了点酒,就成了猪吗?”
啪!
牛二急忙躲过了被扔过来的镇纸,像是个犯错的孩子,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
荀爷还想大骂,却偷偷看了白二十一眼,见白二十依旧那样平静,他也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所有的事情还是要听从白二十的定夺。
从白二十再次来到杂市找荀爷的那一天起,荀爷就不知不觉地归附到了白二十的麾下。
毫无疑问,白二十的眼光锐利且准确,他抓住了一个奇特的商机,并用自己滴水不漏的谋划将这笔生意做大。
伪造信物,假冒大国,抬高价格,散播谣言,逢场作戏,八面玲珑,洞察人心。不管白二十走到哪里,都是掌控着一切的模样。他在无数位高权重的人之间游刃有余,竟真的白手起家,做成了这惊人的生意!
一旦名气打出去之后,就会有人自动找上门来。有半数的青萍十番战参战者的买家都来找荀爷制造假消息,以此来遮掩自己本来的行踪。而这种事情的价格,可想而知会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
荀爷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就坐在这样一间屋子中,就有大把大把的白银滚滚而来,账本上的数字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到最后他甚至都失去了银两的概念,只觉得那就是一个数字罢了。
荀爷知道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追随白二十,他非常清楚只要跟着白二十,那他这一辈子就不需要再担忧钱的事情。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荀爷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佩服之余,他心中还有着一丝敬畏,从心底产生的敬畏。他看不透这个少年,更不知道这个少年心中有着怎样的谋划。不过,他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面对忽然多出来的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荀爷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地外露,否则必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然而,乌衣帮还是察觉到了荀爷最近的不正常,更是从牛二嘴中得知了荀爷最近做了一笔巨大的生意。另外,卖假消息的生意做大了,也需要人手,乌衣帮有半数的人其实已经听从荀爷的调遣了,他们也从中获得了相当可观的报酬。
作为乌衣帮的帮主,谢乌衣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创立的乌衣帮转投到他人麾下,他也觊觎着荀爷传闻中的财富。
荀爷察觉到了危机正在来临,也小心地提醒过白二十。现在牛二将白二十的消息都泄露了出去,无疑让他们的境地更加危险。
白二十依旧仔细地记着账,平静地说道:“还说了什么事情吗?”
“好像没了……”牛二支支吾吾道。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谢乌衣就会动手了。”白二十平静地说道。
“这狼崽子就这么等不及吗?”荀爷已经不会再去怀疑白二十的判断,当即有些愤怒地说道。
“牛二去办的事情,谢乌衣也都知道了,他知道乌衣帮多数人都已经不再听从他的,要是再不动手,他的乌衣帮就名存实亡了,夜长梦多。更何况,他是等不下去的。”白二十平静地说道。
“按照白哥的吩咐,我解决了他们的顾虑,帮里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愿意追随白哥的,现在谢乌衣手上也就两三个人可以驱使了……”牛二小心地说道。
“光杆司令的谢乌衣就算是个窥明境五虬线,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关键谢乌衣还有个弟弟谢青衣,那个人可是个阵符师!要是谢青衣出马的话,我们得想法子挡住他!”荀爷沉声说道。
杂市里的帮派生了又灭,灭了又生,就像是一茬又一茬的韭菜一样。乌衣帮却在杂市的浪潮之中屹立了五年有余,靠得就是谢乌衣的弟弟谢青衣。一个阵符师的影响力,可远不是一个窥明境能够相比的。
“要不去黑道上请人……”牛二提议道。
“我们能找到的人,一听到阵符师的名头,都不会出手的。再说,去黑道上请人有点来不及了。”荀爷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前提是能找到鬼,以荀爷他们的圈子,能找到的强者也就是窥明境左右的。这些人多半都不会去得罪一个阵符师,毕竟一个阵符师有着巨大的人脉。一旦没处理好,日后就会有无穷的麻烦。
“那我们要不要走?”牛二说道。
荀爷看了白二十一眼,他是同意牛二这个提议的,不过他一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