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晨光本以为自己会如预料中的那般狼狈不堪,摔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但事情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然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仿佛是命运之手及时伸出拯救了他。
丁晨光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待身体站稳后,他迅速转过身去,想要向这位出手相助之人表达诚挚的谢意:“谢……”然而,那个“谢”字还未完全说出口,笑容便瞬间僵硬在了嘴边。因为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比自己差不多高出一头的陆正尧。
一时间,丁晨光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陆正尧则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站稳了,别给西江岛驻军丢人!”显然,对于丁晨光刚才险些摔倒的表现,他十分不满。
在陆正尧看来,丁晨光明显缺乏锻炼,这样的身体素质和临危反应能力实在是差强人意。他不禁暗自思忖,如果丁晨光是自己手下的兵,以这种状态恐怕早就被他毫不留情地踢出舰队了。更何况,此刻楼上还有军区的领导正在注视着这边,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丁晨光只觉得自己的脸犹如被火灼烧一般滚烫,此时此刻,他真希望能有一条地缝可以让自己立刻钻进去。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能默默地感受着陆正尧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然后向前走了几步,稳稳地扶住了一旁的叶穗穗,并轻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可能会晚一些回来。”
与同丁晨光交谈时那冰冷生硬的态度截然不同,此刻面对着叶穗穗,陆正尧的语调温柔得仿佛轻软的棉花,似乎唯恐自己稍重一点的语气会惊吓到他娇柔可爱的小妻子。
只见叶穗穗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好,我在家中等着你归来。”
而当叶穗穗朱唇轻启,那声音恰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清脆婉转、悦耳动听。就在这一刹那,面对着眼前的陆正尧,她先前所有的忧虑与不安仿佛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不论即将发生何种状况,于她而言,只需平心静气地守在家中,耐心等待他的归来便足矣。
她对自己的丈夫,总是有无限的信任。
“嗯!”仅仅只是这简单的一个字,却能让人轻易地察觉到陆正尧内心满溢而出的喜悦之情。
眼看叶穗穗转身准备离去之时,丁晨光突然急切地高声呼喊:“等等!”
他决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叶穗穗就此离开。因为只有让叶穗穗当着众人之面提出质疑,并引发一场轩然大波,这件事情才能够得以广泛传播开来。
不然的话,他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小丑。
听闻此言,陆正尧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锐利无比的刮骨钢刀,直直地刺向丁晨光的面庞,同时冷冷地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未尽之言,想要对我们夫妻诉说不成?”
丁晨光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到了绞刑架上,正在被凌迟着。
到了嘴边上的话,说不出来也咽不回去。
陆正尧居高临下,气势逼人。
“嫂,嫂子慢着点走。”
丁晨光认了怂。
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笑得出来的。
陆正尧要送叶穗穗出门。
楼上的领导已经下来了,叫住了人:“小陆,可不能就这么让你媳妇走了,至少也要先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叶穗穗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戏,心里还在反思自己究竟又有哪句话给陆正尧添了麻烦。
就听老张从人群后面走出来,说道:“领导们之前就说想要见见你,你爸妈是烈士,你外公一家,又给部队和国家做了贡献,现在你舅舅又是修路又是建学校幼儿园的,帮咱们军区不知道解决了多大的困难,军区领导提到你,都是赞不绝口,还有啊,你姐姐叶芝芝,虽然参军时间短,可已经成为文工团骨干,听说这次全国巡回慰问演出,就有她的单人节目。这可是光荣又艰巨的任务,不是每个人都能撑得起一个人的舞台的。”
见叶穗穗和陆正尧面面相觑,老张恍然大悟:“你们不会还不知道这个吧?”
叶穗穗笑着扯了扯嘴角:“我姐,通常都是在闷声干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