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玉鼎宗举行了盛大的少宗主策立之礼。
凌玄,这个几年前才从青玄门来到玉鼎宗的年轻人,成为了典礼之上的中心。
无数视线汇聚一身。
无数荣光加诸一身。
每一个玉鼎宗修士都感到惊讶。
许久没有正式策立的少宗主,居然会落到凌玄的头上。
但仔细想想之后,他们又不觉得惊讶了。
整个玉鼎宗上下,确实没有人比凌玄更适合少宗主之位。
很快,玉鼎宗策立凌玄为少宗主的消息便好似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禹州。
上清宗、丹河宗、州牧府,都先后得到了消息。
不仅包括了此事,还有此事背后的根由。
……
州牧府。
禹州牧看完了武人寅呈上来的消息,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三方压力齐至,还是没能让玉鼎宗交出凌玄,反倒成就了他的少宗主之位?”
“我真后悔当初低估了他!”
禹州牧的目光冰寒无比。
他望着水池,突然间狠狠一跺脚。
冲天寒气笼罩而去。
霎时间就将整个水池冻成了冰雕。
其中的所有鱼虾龟蟹都在瞬间被湮灭生机。
武人寅此时半跪在地,连忙道,“州牧大人,保重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
“雾州战报已经到了,如今更是需要您主持大局的时候。”
禹州牧转过身来,目光如电,“雾州又怎么了?”
武人寅轻叹,双手呈上战报,低声道,“妖皇大皇子领兵百万,直捣黄龙,雾州牧率领三位黄金将、百万大军迎击。”
“双方于雾州沧溟谷展开激战。”
“大战之际,妖皇突然率领亲手培养的八十一龙血卫从雾州牧大军的背后出现。”
“腹背受敌之下,雾州牧战死、三位黄金将战死,百万士卒灰飞烟灭,仅有部分残兵逃出生天,禀报了此事。”
禹州牧瞪圆了眼睛,连忙展开战报细细浏览。
全部看完,他的心情无比震撼。
他的身躯在这一刻都忍不住摇晃了起来。
好似腐朽的枯木,摇摇欲坠。
武人寅连忙上前扶住,帮助他在石凳上坐下。
禹州牧在这一刻好似苍老了上百岁。
“这是几天前的战报?”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武人寅低声回禀,“沧溟谷距此地几十万里,沿途动用传音玉传递战报,也要经历八九次转递。”
“属下拿到这份战报时,至少已经过去了三天。”
禹州牧喃喃道,“三天……雾州恐怕已经大半沦陷。”
“万妖国的兵锋,或许已经直指禹州边界。”
他沉默了。
雾州沦陷得太快。
自己这边,联合上清宗、丹河宗覆灭玉鼎
宗将其分食的任务,完成得又太慢。
如今,两件事终于碰到了一起。
“州牧大人请示下,如今该如何?”武人寅依旧半跪在地,恭敬询问。
禹州牧深吸几口气,“第一,立刻将战报直送国都,呈送景皇陛下。”
“第二,立刻将战报直送上清宗、丹河宗、玉鼎宗三位宗主,约定会谈。”
“第三,我写一份请罪书,递给景皇陛下。”
武人寅一愣,“州牧大人……”
禹州牧苦笑,“如果雾州沦陷得没这么快,我还有时间折腾,迟早能覆灭玉鼎宗。”
“但现在不行了。”
“万妖国兵锋将至,必须团结禹州境内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以前的一切都该抛弃,从今天开始,四方势力必须紧紧抱在一起,抵挡万妖国。”
“这种时候,我得罪了玉鼎宗,就是不利于团结的最重要因素。”
“景皇陛下不会杀我,但我也不可能在禹州待下去了。”
武人寅眼底露出了迷茫。
禹州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心腹,但此罪不会波及到你。”
“我估计代替我执掌禹州的,会是陛下最信任的靖王殿下。”
“你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我头上吧,到时候奋勇杀敌,立功赎罪,那是你最擅长的。”
武人寅低下了头,“州
牧大人……”
禹州牧轻叹,“我是罪人,禹州的罪人,也是景国的罪人。”
“以后不要再叫我州牧大人了,我叫姬泉。”
武人寅低头,“是。”
……
接下来的数日。
震动人心的大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袭来,好似狂风暴雨,吹遍整个禹州,落入每一位修士、凡人的耳朵里。
第一件事,禹州牧姬泉恶意颠覆玉鼎宗,其罪难赦,遭到景皇罢免。
景皇胞弟靖王即将接替禹州牧之职。
第二件事,禹州三宗摒弃前嫌,重新恢复合作,和睦相处。
至于第三件事。
虽然禹州三宗和州牧府都没有公布。
但南方的兵戈战火却不会骗人。
雾州牧战死,雾州大半覆灭的消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