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的面馆旁边,是一家典当行,掌柜的叫老苗。说是掌柜的,其实店里就他一个人,伙计也是他自己。
每天在店里喝着茶翘着腿,等着客人上门。别人典当的东西他都保管得到,等客人来赎回的时候,也从不刁难。
老苗长得眉清目秀,快四十的人了,和小伙子差不多。老苗爱和人聊天,东家长李家短,谁家发生的啥事儿,他多少都知道内情。
老苗是个慢性子,说话一顿一顿得,虽是个男人,说话却柔声细语,什么事都能给梳理清楚。
豆花在街上卖饼,也有闲暇的时候,外边下雨,街上没有人,生意就停了下来。但是下雨天气,老苗的生意却不受影响。
豆花不愿在家里呆着,就会去隔壁老苗家里,老苗爱说话,豆花听着就当解闷了。
别人都会觉得老苗太唠叨,豆花却觉得老苗说话有深度,什么事儿都能说的明明白白。
小青胆小,不爱出门,但是他喜欢跟着豆花。豆花经常去找老苗。小青也像个小尾巴似的,天天跟着。
老苗见了小青,也会拿点吃食给他。时间一长豆花就跟老苗成了朋友,两人刚开始都是聊天都是街边上的事儿。
豆花天天在街上卖大饼,张三李四的事知道的挺多,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就等着下雨天就去找老苗,一件件,一桩桩的事,两人边喝茶边说。
时间一长,豆花有些掏心窝的事也会询问老苗。豆花在街上跟谁有矛盾或者有过节。都会找老苗商量一下对策。
但说起家里的事,如自己离开县长家,挨了赵武一顿打,或者说起小水让自己去杀人,老苗都是闭口不提,也不给意见,只说一句:
“清官难断家务事。”
或者说:
“外面的事怎么解决都行,家里的事儿牵扯太多,不光是解决这一件事情就可以的。”
豆花想想也觉得老苗说得对,虽然没给他解决,但听完心里也好受很多。
老苗有个病老婆,一年里有大半年都躺在炕上。老苗的老婆姓乐,时常也会回娘家住一段住一段时间。
老乐的病说来也平常,就是心脏不好。但是她的和别人的不同,别人都是按时吃药,平时自己多注意可以了。
老乐却不行,与她说话一句话不对付,就直接浑身发抖,昏死过去。犯病一次身体就往下弱一次,因此老苗在家里基本都听老乐的。
老乐因为身体原因,一直都没有孩子。老苗也不敢怪她,就怕她直接犯病,真的死了。
豆花更加明白,老苗为啥不愿说家务事儿。只说街上的事了。豆花看老苗事事都被老乐管着,和自己处境一样,心里倒是安慰不少。
豆花自从上次挨了一巴掌,出去睡了两天,也就想明白了。以后遇事不与溴水计较,主要是计较也计较不过。
干脆就像老苗对待老乐一样,干脆不计较,心里反倒落得清净。
从此以后,豆花事事顺的小水,日子都比之前过得顺心多了。
但是小水想法多变,让豆花猝不及防。豆花刚“嫁”过来的时候。不喜欢卖大饼,就想着两人把面馆经营好就可以。但小水喜欢觉得多做一些营生,能有更好的收入。
但刚过一年多,豆花就发现小水也不喜欢卖大饼,主要是嫌利润太低,每天还那么累,就想着把面馆扩大,只是现在钱还没攒够,支撑不了自己这个想法。
夫妻两个人,小水心胸大一些,想得多想得长远。豆花确实应付,现在的生活都很难,两人说话更是说不到一起去。
两人明天天还没亮,就起来揉面做饼。豆花就是闷头干活啊,累得满头大汗,更是没空说话。
小水干着干着,手便停了下来,说着以后店面扩大,加上酒菜,要容下十多桌才行。店面虽然不是县里最大的。但也好歹算个饭庄,不是普通的店铺了。
小水不但喜欢这个生意,更是喜欢这个氛围,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小水越说越高兴,便问豆花:
“你喜不喜欢咱们面馆再扩大?”
豆花本来就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人来人往,比卖大饼还打怵。店面扩大以后,肯定少不了与客人周旋。但他不想和小水起争执,边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小水斜着眼睛看了他一下,立马回话道:
“说瞎话,哄我呢?”
接着生气的说道:
“天天事情做不好,说话还不走心,跟我玩心眼吧。”
豆花听后,忙改口说:
“要是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
小水:
“我就知道你小子和我没实话,那你到底喜欢什么?”
豆花:
“我就喜欢天天在家,守着老婆孩子就够了。”
小水听后,立马被气笑了:
“都在家里,跟着喝西北风呀。”
没过几天出了一件丧事,神父老意死了。平日里身子很硬朗,去各个庄里传教,七十多岁的人了,他得病主要是住的破庙环境太差。
中间换过几任县长,老意都去要过教堂,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自己更是势单力薄。慢慢对现状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