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难道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如果和我对攻他的剑可能会断?” 他猜对了。 仅在第一次刀剑相碰后,林元诚就通过手上传来的感觉本能地察觉了这点,所以他才会有如此应对。 “呵……那你这样打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输也只是早晚的事。”寺岛皮笑肉不笑地接道。 林元诚却是面无表情地回道:“既分生死,何问胜负?既求剑道,何论意义?” 他这十六个字,把寺岛说得哑口无言。 再稍一琢磨,寺岛便隐隐的感到了一丝恐惧——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求道之心、问剑之意,都远胜于他。 寺岛对“武”的追求,至多如匠人,但林元诚,已是狂人。 林元诚的心中从来没有胜负,甚至连生死也没有,他觉得自己为剑所做的一切,皆是理所当然。 对普通人来说,用“相对不利的兵器作战”,是一种“不利的情况”,是“不公平”,但对林元诚来说,这只是他所需要经历的无数历练中的一个,他关心的不是什么公平不公平,而是该如何跨过这道坎,因为在他的“道”路上,跨过这种坎是必须的,也是应该的。 “原来如此……”一息过后,寺岛的神色渐渐变得冷酷了起来,“看来必须把你杀死在这里才行……若让你继续成长下去,有朝一日必成主人的心腹大患……” “主人?”听到这两个字,林元诚微微一愣,“怎么?原来你找人比剑,并非论武求道,而是受人所托?” “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寺岛反问道,“既是受人所托,顺带也可以让我论武求道,不行吗?” “行。”林元诚点了点头,“但哪个‘顺带’哪个,是有区别的。” “在我看来没区别。”寺岛道。 “那我就告诉你区别何在吧。”林元诚道完这句,竟是主动出手了。 但见,林元诚步踏七星,剑出惊鸿,意气神合,招若激湍。 霎时,月下寒芒陡闪,快剑逼命。 那寺岛也是时刻准备着应招,并无松懈,一见剑光窜来,当即俯身,压刀转腕,翻手旋斩,一式疾上水天流奥义“崩流返”逆行而上。 乓—— 下一秒,一声金鸣。 剑断,刃飞。 紧跟着便是“呲——”一声轻响,一片血雾在风中飙洒。 血染尘埃,身影相错。 林元诚手执断剑,目光清冷,迎风而立,毫发无伤。 寺岛也还站着,可他的颈侧,已多了一道血口。 “剑是好剑,剑法也不差,只是你那心里,装了太多剑以外的东西。”林元诚缓缓转身,总结般言道,“心杂了,剑法也就乱了,所以一柄断剑,已足够取你的性命。” 他的话还没说完,寺岛已是脸朝下倒了下去。 在那弥留之际,其实寺岛并没有去听、或者说他也不在意林元诚说了什么了。 那一刻,寺岛的耳边,好似响起了涛声。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海上,背靠着船舷,望着夕阳,身边还靠着一个孩子。 这些年来的一切,恍如一场梦。 那个正直的武士寺岛康平,早已和太郎一起留在了那艘破船上,在那一缕对“理想乡”的幻象和希冀中永远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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