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有个姐姐吧?” 福晋一转话锋,语气却变得细声和蔼起来,可王语如却觉得背后一寒,立马站起身,像只炸毛的猫一般怒目看着福晋。 “好孩子,若是你能帮我家挺过这一劫,我答应你,等王爷康健自就放你去了,可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别怪你那心肝阿姊出事了。” 王语如死死咬住嘴唇,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她绝对不能让姐姐出事,自小到大,她没爹没娘地作为野孩子的岁月里都是姐姐照顾她,护她周全。 如果没有姐姐她绝对活不到现在。 姐姐攒好钱次日就要去英国留学了,那般大好前途,怎能由她亲手毁掉? 她抬起头不让眼泪留下,湿润的眼眶里的黑色眸子变得黯淡,转过身缓缓道“在你们眼里,女人就是个物件不是吗?若是想要,花钱买下来便能成为手中的布娃娃,随意摆弄。我这个布娃娃又能如何呢?” 听到这话,福晋的脸色沉了沉叹了口气“孩子,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相信我,我定会好好补偿你。” 王语如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了,脑袋嗡嗡作响,她知道自己的妥协意味着什么。 她想要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可眼下只能答应她,她才能确保自己现下唯一的亲人安全,只能等姐姐去往英国,这襄亲王本事再大也大不到英国,在这之后自己再想办法脱身。 可她还是心烦痛苦,她在心中不断问着自己,在大清女人真的只有这么几条路吗? 此时的中国租借的香港。 一艘洋人的轮船登岸,租界的集市喧嚣热闹非凡,两层的红皮有轨电车摇铃作响匆匆而过,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照耀在这个刚刚登岸的英国青年身上。 他铂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快要接近银白,男人眯起了眼睛,他将手中的Trilby戴在头上后,深深叹了口气。 他摸了摸怀里的十字架项链,用伦敦腔的英文说着“谢谢上帝,我活了下来。” 男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他就那样站在渡口。 不一会,一个穿着长衫褂子的洋人笑着走了过来,他给了男人一个深深的拥抱“上帝保佑你没事,伯纳德。” 叫伯纳德的男子轻轻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伯纳德,这里是英租界,保不齐会有你们亨利家族的势力,跟着我,我送你去北京城,那可是个好玩的地方。”眼前这个中国通笑嘻嘻的和好兄弟开着玩笑。 两人的影子也越拉越长直至消失在香港的大街上。 襄王府内 王语如不情愿地跟着福晋去了那后院。 那后院正屋内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木质纹理细腻,许多名贵古董字画就那样肆意地摆在前厅,前厅正中还挂着乾隆爷亲笔题写的字,在这红墙黑瓦上孤零零地立着。 在王语如进来前,女眷们就已经坐好了,坐在主席的女人自然是福晋,坐在一左一右檀木椅子上的则是襄王府的其他两名妾室。 经介绍,王语如不情愿地记住了一直劝说自己的大福晋叫富察华萱,四姨太是个旗人名惠新,无子女,那三姨太是个汉女叫宋明蓝,有一个儿子和女儿,这二人就站在宋明蓝身后,而二姨太因为身体病重无法下床所幸没来。 三姨太一个劲地夸赞着王语如,许是同为汉人的缘故,王语如对她不太反感,但那个四姨太似乎很瞧不上她,问过好后就拉着脸,像是二人早年结过怨一样。 “额娘”一道冷冽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王语如也转过头去。 那人穿着北洋军服,雕花木门透出的沉黄夕阳照耀在他挺阔的黑色军服上,腰身被皮带收得恰到好处,他边走边自顾地脱下墨黑色的皮手套。 逆着阳光使得人看不清脸,可当那来人走近时,王语如才猛地反应过来。 那人就是昨晚拿自己怀表的人,他如今这西式北洋军阀装扮可和昨日那肃立威严的老式模样可大相径庭,差点没认出来这人。 王语如心里暗暗翻起白眼嘲讽道,一家子鸡鸣狗盗之辈,大清有这样的王室宗亲怪不得日益衰落。 她很厌恶这一大家子人,便索性转过头不看。 载仪的眼神不知何时飘到了王语如坐的那位置,看着眼前的少女没了昨日那生机勃勃又机灵的模样,反而带着些慵懒和不屑。 他想,此时少女的模样好像自己以前养过的猫儿一般,不爱理人,生起气来还要抓你一脸,须得悉心照料着。 “来来来,瞻之,见过你即将过门的庶母,来问个好。”瞻之是载仪的字,这样唤他来,载仪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王语如却有些抗拒。 “姨娘好。”载仪清冷优雅的声音在王语如耳边传来,她只觉得生理不适,她成了这样比她还大上几岁的男人的小妈。 她看着福晋迫切的眼神,想到了姐姐,只得忍住内心的恶心,转过身干巴巴地笑,轻轻应了一声。 载仪想到刚刚少女那窘迫尴尬的模样,在众人没有察觉中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而一旁的富察华萱看着自己英俊非凡的儿子,不自觉地心生欢喜,作势要将那刚刚做好的茶点夹给他一块。 “娘,我不吃甜食。” 富察华萱最近累昏了头,忙说着“忘了忘了。” 而两个姨太太见势也跟着作笑化解尴尬,顺便阿谀奉承地夸赞着福晋近些日子的奔波辛苦。 屋内一团喜气洋洋的和气,不过,那只是虚伪的外表下的刻意奉承。 王语如厌恶地合上了眼不愿意多听。 几个时辰便就这样你一言她一语的过去了,将圆未圆的月亮也不知何时挂上了枯黄的树梢。 屋内一行人也就各怀心思地散了场。 四姨太的丫鬟还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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