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李易安趁着赏月又吃了盏热茶,可当他一回头发现那原本在身旁的张勋不知何时走了。 待到张勋再次回来时,他身后还站着个少女。 那少女脸上还残余未卸干净的胭脂,那浓妆墨眼下一双含情桃花眼足以惹得人心神颤动,可她却给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像是刺猬要靠外表的尖锐而保护弱小的自己。 她倔强的神情就那样愤恨地看着李易安。 李易安原本还在喝茶的手,缓缓放下了,茶碗‘当’的一声放在木桌上,他饶有兴趣的看向二人。 张勋见到,立马张嘴说道“大人,您看这位就是刚刚唱杜丽娘的那个丫头,长得多标志是不?” 李易安的坐的笔直芒寒色正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又看了看堆起一脸讪笑的张勋,说道“我不太明白张大人的意思。” 这让张勋有些语塞,他想,这李易安是在装不晓得还是真不知这规矩? 他犹豫地转过头,用手臂狠狠怼了一下程蝶馨,说道“去,和李大人说说话,自己说你叫什么名字。” 程蝶馨被狠狠一推,推到了李易安的面前,看着李易安那端坐名堂之上,好似一块温润的羊脂玉,温柔又内敛眉若远山,人面桃花。 可就是这样看着正派的男子和这些狗官一样同流合污,做尽龌龊事情,这让程蝶馨气不打一处来,她漂亮的眸子就那样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若是这孩子不愿意同我说话,你不该如此咄咄逼人,你赏她些钱吧。” 李易安好听的声音率先响起,这话让张勋顿时有些慌张,李易安这话的意思是,赏她些钱财下去罢,这样貌美的女子她真的不为所动? 他又觉得不对,揣测这李易安估摸看不上这种性子烈的丫头,喜欢那种听话好摆弄的,也许也说不定喜欢那娈童。 于是他连忙道歉“李大人说的是,是是是,你先下去吧,我给大人将那孩子找来呢?那男孩也是个标志的,今年好像十五。” 说着就指向那戏台子上的一个小男孩,程蝶馨一眼就看出来这张勋什么意思了,她看着那还没到弱冠之年的男孩,她想到年陪伴自己长大的小东子去年的惨死。 今日过往的一切突然全部浮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想,这些狗官根本不拿她们当做人看,就算是猪,是狗,是骡子也好过她们。 她再也没能压住自己的怒火,将李易安手中的热茶夺了过来。 狠狠地泼到了李易安洁白如玉的脸庞上。 “你们这群狗官,都去死吧,草菅人命,欺男霸女,这到底是什么虎狼猎豹的国家?要吃尽我们百姓的血与肉啊,那孩子才十五岁,你们这帮狗娘养的,都不是人,呸” 程蝶馨知道,今日她来了这张府就不会囫囵个儿的出去,就算眼前这个男人不要自己,张勋也会把她送给别人,女子,在这个时代就像是个趁手的礼物,送来送去也没人觉得不妥。 若是自己注定要遭此命运,那还不如痛快地骂一顿他,解自己的心头愤恨,那就不算白死,反正她向来不惧怕死亡。 那水珠就这样如同透明珍珠般,点点滴滴挂在了李易安的被烫得发红的脸上,静止不动。 李易安明显有些愣住,不知是被这热水烫得,还是一生居高的总督大人从未听过这般粗鄙的市井粗话,而使得他呆愣住了。 而这时张勋吓得快要失声,他赶忙将程蝶馨狠狠地抓了过来作势就要扇她一巴掌,程蝶馨哪里甘愿白白吃了这亏,脚下一踢,张勋也险些摔倒。 眼看被程蝶馨躲开了,张勋气得嘴里嚷嚷着“下贱的小娼妇,你吃了熊心豹子的了?我要将你卖到妓院,你个不知好歹黑心肝的家伙,贱人,大人您别生气···” 还没等张勋话说完,李易安就边轻缓的拿出,那有些微脏的杜鹃帕子擦了擦脸边说着“张勋,你闭嘴。” 许是张勋这话太羞煞人了,李易安听不下去了。 而听到这话,张勋自然只得老老实实地闭上嘴,但他依旧死死盯着程蝶馨,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吃下肚了。 李易安修长纤细的大手缓缓擦干净脸上的水渍,他的脸颊被烫得有些微红,但依旧气定神闲,如同一只高贵的白鹤“丫头,我不知晓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对我,如此愤恨,但你说的话倒是让我很难受,我何时化身狼与豺要吃掉那男孩了?” 程蝶馨冷哼一声“何时?你装什么?你可别和我说来张府做客的人不懂这些。 我今日不就是受你的‘光’才被请来这张府吗?我今日的命运无非就是两种,被他人夺去身子或是以死换取自由,今日张玉姐就为了自由宁死不屈,我黄泉路上还算有个伴了。 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会委身任何人,我将死了,自然要痛痛快快骂你一顿,你这强盗狗官,奸淫货色,你还是京城的总督?这个国家···大清,没救了。” 程蝶馨后面故意越说越大声,几乎是用着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她边说还边用手舞动挥洒着,仿佛疯癫了般,还是李易安站起欣长挺拔的身姿走了过来捂住了程蝶馨的嘴。 “不许乱说。” 程蝶馨瞪大眼睛,想要掰开李易安的手,但力量悬殊的二人根本不成对手,她根本掰不动李易安的手。 她被气得发狠,只得死死地咬了一口李易安的手掌。 血腥味顿时弥漫了出来,手掌心快要被程蝶馨咬掉块肉下来了,可李易安依旧不肯放手。 李易安坚毅又严厉的眼神看向了张勋“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勋的眼睛四处乱看不敢说话,只得磕磕绊绊地说些词不达意的话“大人,我我我···我真不晓得她在那胡咧咧什么,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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