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问出这话,毕竟现在朝廷政局对这些是异常敏感的。 以载仪的身份地位必然免不了朝中各方势力的拉拢,而想必这也是隆裕太后忌惮他的原因之一。 这样的话,大家只能藏在心里猜测,根本无人敢议论,甚至当面问载仪,若是旁人,恐怕连十个脑袋都不够用。 可载仪只是借着昏暗的灯火静沉沉地瞧了王语如一会儿。 王语如看不懂他那流转的眼眸中所蕴含的含义,正在她开始有了些许后怕,觉得自己不该过问的时候,听见了载仪低沉的嗓音在她正前方响起。 “我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的权变之策,而是长治久安的大道至理。” 载仪的声音轻缓却坚定,让王语如不自觉地愣住了。 王语如认真地盯着载仪,她看得出载仪没有生气,而是同样在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于是王语如回神便又接着问道“我想你是个贤臣,你应该明白国家的腐败在于落后,或许你掌权,大清才能有个更好的归处不是吗?钩心斗角,权力之争,内耗掉自己的精力在这些上面,不如有心治国,寻找出路。” 王语如的话很在理,这也是许多人心之所想却从不敢说出的话。 “我永远不会颠覆政权,与我而言,我始终都是臣子,而我也深知,每一个时代,都有它所辜负的人,滚滚洪流中·······个人的命运,微不足道。” 王语如这下彻底不知说什么,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不算真正的了解载仪。 载仪自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保皇即延续大清的寿命,而他却是保皇党里最清醒的那波人,他也许知道该如何拯救国家于危难,可自小的狭隘世界观也在拘束着他的命运。 正如他所说,他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他是个清醒的人,他也知晓,在当下,他若是一举出兵颠覆了政权,即使他成为天子,可也只会让本就不堪一击的大清国情更加不堪重负。 可强大本身就是以中国威胁,他并无逆反之心,可却被人猜忌,这是满人的‘传统’,但他从不屑于解释自己,正如他所说的,时代总会有他辜负的人,他豁达地看开一切。 王语如想到了初见那时,载仪留在梦溪阁的那张纸条‘不幸今之时代,一路迎着风,遇着雾,前途却不知怎生是好?’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和他们不一样,他要的是治国之道与国家的长治久安,权力只是他实现理想的工具。 王语如此时此刻才真正第一次这样真正的能够理解载仪的心思,她也终于有些释怀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我虽一直是革命党的观念,可我却也无法不认同你,或许真的有一天,我们会靠拢,一起实现所要的理想。” 王语如的梦想是成为讼师,可却也不仅仅是一位讼师,她更希望,中华民族能够有真正意义上的摆脱如此困乏的现状。 载仪的思想与她不谋而合,她也希望能为其做出奉献。 王语如逐渐回神,却发现一直不说话的载仪此时正静沉沉地盯着她。 她想,自己的话肯定是要被嘲笑的,毕竟世人的观念里,女人参与这种国家政事那便是花架子乱说,也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助力。 载仪此时微微正起身子,端坐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载仪定要像平日里一样嘲讽她几句,却只听载仪缓缓说着。 “好,也许我们有一天可以并肩实现这些,我希望,那一天,你在。” 载仪的话很轻却有力量地砸在了王语如的心上。 他的话像是无声的拉钩誓言般虔诚又郑重,他的话语里不见一丝嘲讽的意味。 王语如傻傻地看着他,心脏不断跳动。 烛火摇曳不定,屋外不断响起热烈的烟花声响,正如她此时的心境。 “我该回去了,夜深了,你·····也早些睡吧,我只是来告诉你,小心隆裕太后。”王语如说道。 载仪冲着她点点头,便站起身,拖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准备送王语如出门。 可在当二人走到门口时却傻了眼。 因为,门打不开了。 王语如短暂地懵了一下,接着用力的晃着门,却发现门外的锁因为摇晃撞得门‘啪啪’直响。 “门被锁了?”王语如瞪大了眼睛说道。 载仪也跟着推了推门,他也得出了这个结论,于是点点头。 “这这这······明日我还要起个大早啊,不行啊,这怎么办啊?你的剑,你的剑呢?把门劈开成不成?”王语如急迫地嚷嚷着。 可对比王语如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载仪却难得的风轻云淡。 “没在屋内,顺才给我擦剑,他抱着呢,还有,你要知道这门,是紫檀木所制,恐怕要卖了成千上万个你才能赔得起。”载仪轻声说着。 王语如这下彻底崩溃了,门不能强行破开,自己根本回不去自己的寝宫啊。 “那怎么办啊?我我我总不能睡在院子里吧。”王语如认真地说着,她还不忘环视一周此时的院落。 “恐怕只有一个选择了。”载仪墨黑色的眼眸盯着王语如说道。 王语如自是知道载仪的意思,可她却觉得和载仪挤一张床,这简直是背德啊,简直最不可取,更何况,孤男寡女,一张床,这几个词拼凑在一起,就让王语如小脸一红。 “你自己慢慢考虑吧,本王有些冷,先回屋了。”载仪故作深沉地说着,但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出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王语如此时的表情快要哭了,她看着载仪离去的背影,也有些赌气地站在这,开始动用自己聪明的脑袋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办。 王语如心想,坚决不要向吃人的特权阶级低头! 一刻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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