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褚老道一直住在二鹿家的凉棚里,因为是夏天,住到凉棚也没什么。二鹿跟荷花带着孩子在草屋里面,倒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可唯独这天天有肉顿顿有酒的条件真是把二鹿给心疼坏了,实在没办法,二鹿把那点积蓄全都拿了出来,他原本是计划着拿这些钱再盖两间房,让荷花娘儿几个住的更舒服些的,现在也只能先顾眼下了。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跟褚老道也聊了不少,倒也问出些术数的事,这也都是些皮毛,所以褚老道也没有对他有所隐瞒。
这天他跟老道在院里喝酒,侃大山的就聊到了人的魂魄这方面上:“褚师傅,你说你家徒儿的魂借我家银锣的身体,那你直接引了你徒儿的魂再寻一个躯体不就行了,何必非要在我家来受罪哩?”
褚老道乐呵呵的回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打了啥主意,归根到底还是不想让我把孩子抱走,啊?!”
“可不敢,可不敢,俺虽没读过书,可原来跟着陈大爷听差的时候,也是受过训诫的,大爷也常说,人不可背信弃义。”
褚老道没想到二鹿竟会说出这番道理,不禁点点头:“嗯,说的是呢,事实告诉你原因也无妨”,褚老道拿起酒杯又引了一口,这才满足的慢慢道来:“这人,行有骨、肉之分,意有魂、魄之别。这魂是精神、品行、记忆之融汇,魄乃触感、精力、灵气之总和,所以人的魂决定了你对所见人、事物的记忆,魄则决定你为人的灵巧;正因为有这样的区别,所以魂常恋过往,而魄责依躯体。一般魂易破散,所以魂常藏于魄内。”
说完这些,褚老道笑昵了一眼二鹿,看他听的入神便继续说道:“这正常去世者,一定是魂魄同时离开身体,同时被鬼差引领至地府,正因为有魄包着魂,魂才不会散,才能到地府,阎王爷才能根据每个人的魂判定此人一生的功过是非,对于有功者,魂定于魄内,留地府刊用,对于恶者,魂定于魄内受刑于地府,平常淡漠者,由孟婆吸食散魂,留魄以投胎,这便是人轮回之道。但是如果魂离身而魄存,为之行尸,这就是为什么当人心不在嫣时会被人说是丢了魂了。而魂无魄包裹,没法被鬼差引领至地府,便会成为野鬼。一般野鬼不会停留太久便会消散。”
正当二鹿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褚老道突然停了,又不紧不慢的喝了口酒才自得的说道:“我那徒儿的前世便是魄力惊人,所以领悟道法很快,所以我很难想到还有谁能把他打的魂脱了魄……”
二鹿听到这突然开口说道:“褚师傅,您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明白,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你徒弟的魂引走从新找个躯体呀?”
褚老道一阵语塞,支支吾吾道:“没有嘛.……额……这个,分明是你自己魄力不够,笨的出奇,不能领会我的意思罢了,还说我没讲清楚,我现在真担心呀,你家那个银锣真是随你一样的蠢笨,耽误了我徒儿。要是可以的话,我早就那么干了,还用你提醒呀!”
二鹿一时被教训的无以反驳,只能楞楞的听着。
“这人的魂如果在离体的头七天能找一个带魄之体,用些道法还是可以回去的。而且地府一般不会干预,这就是为什么新丧之人要停尸七天,说不定能回去从而死而复生。一个刚要出生的婴孩一体是最好的带魄之体,所以初次见你时,是我徒弟选择好了你家,等待着你家银锣的躯体凝结,然后才附到上边,所以我徒儿这世就是你的孩子,只是他是带了前世记忆而已,再者,我徒儿的魂都已经和魄结合了,以我的能力没有办法再分离出来,所以你就别想了,银锣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二鹿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褚老道的话,但大体的意思还是听明白了,看来也只能由着老道带走孩子,这下不禁他这个七尺大汉也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