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虽然没有活过来,可它还是见着阿娘了呀!
小狐亲昵地将手搂过冬风的脖子,依恋又娇憨,如流浪颠簸在外的小儿寻到了家,满心的安心。
“阿爹没有骗我,饸饹面是好面条,吃了它会有好事发生。我就遇到了姐姐,姐姐带着我找到阿娘了,小狐好开心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呀!”
小狐鬼接连说了好几句开心,还冲潘垚笑了笑,狐耳动动,可爱又天真。
潘垚弯眼,也冲它笑了笑。
“娘,阿爹呢?”小狐骨碌了下,又探头四处瞧,瞧到倒在血泊中的钰灵,它惊呼了一声,还拿手捂了捂眼睛,又心生好奇,指头一翘开,透过指间的缝隙偷偷瞧。
是钰灵小姐啊。
……
没有瞧到狐七,小狐鬼的眼睛闪了闪,莫名地有些心慌,它又转头催促道。
“娘,我阿爹呢?”
听到小狐一句阿爹,冬风的眼眸暗了暗,有神伤一闪而过。
七郎——
七郎早便没了。
潘垚低头瞧着掌心,那儿一粒莹莹如珠的妖丹。
想了想,她几步走了过去,单膝蹲地,将这颗妖丹搁到了冬风的掌心,低声道。
“物归原主。”
冬风瞧着掌心的那一颗狐珠,想起了狐七剜出狐珠的那一日。
那时,这颗狐珠也是这样被交到了自己的手中。一时间,她心中痛极,有血炁上涌,腥甜腥甜。
感受到自己内里的虚弱,虚弱一阵阵地涌来,犹如破了洞的布,稍稍扯了扯,那洞便破得更大了些。
又像滑了土的山坡,簌簌流土落下时,倾覆的危险迫在眉睫。
开始只是些许,转眼便是山倒。
冬风捏紧了手中的狐珠,转头看向潘垚,有几分哀求,又知自己托孤,对于这只有几面之缘的人来说有几分为难。
一时间,她迟疑了下。
最后,到底是为母的心肠占了上风。
“阿垚,我知道这事为难你了,可我也别无他法,小狐它、小狐它……”冬风摸了摸依赖着自己的小狐鬼,视线落在方才它戏耍时待着的灯笼面,狠了狠心,咬牙继续道。
“等我走后,还请你再多看顾看顾它,免它漂泊,免它无依无靠……”
潘垚也将视线看向灯笼,正想应承下。
在她在这个时代之时,她会带着它,要是寻到了回家的路子,能带上它,她也会带上。
便是不能,自己也会将它妥善安排!
话还未出口,一旁,好似母子连心一般,小狐鬼“哇的”一声哭了,好生伤心难过模样。
“小狐不要别人,小狐要跟着阿娘,阿娘去哪里,小狐也要去哪里。”
它哭得厉害,手攥着冬风的衣襟,抽抽搭搭,因着是狐鬼,它落的是血泪,血泪落下,魂体虚弱,便是这样,它尤不安地哭着、喊着不要抛下它。
那双盈着血泪的狐狸眼瞅过周围,小狐鬼心中有所感。
是为了它——
阿爹阿娘为它讨了公道,所以,阿爹走了,阿娘也要走了。
“不要、小狐不要一个人……阿娘,小狐要和阿爹阿娘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嘛,求求阿娘了,小狐不想被丢下,好难过,心里好难过。”
冬风也泣不成声,是,被丢下的人才是最难过的。
最后,她下定了决心,一捏手中的狐珠,哽着声音应承道,“好,小狐和阿爹阿娘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我们一家人一起走,谁也不害怕,谁也不难过。”
她拢它在怀中,瞬间,狐珠大放光彩。
潘垚瞧到了狐珠中出现了道虚影,是一只三尾的大狐狸,狐尾在虚空中摇摆,有莹光落下,光笼着冬风和小狐鬼。
那是狐七。
小狐鬼的阿爹,冬风的夫婿。
“谢谢。”一声谢谢很轻,也很重,男子的声音温文,只见大狐狸温柔地瞧过冬风和小狐鬼,狐尾将其包裹,似拢着它此生最为珍贵的存在。
转瞬的功夫,鬼影山湖泊旁的土砾地上没有了小狐鬼,也没有了冬风和大狐狸。
潘垚提着灯,心下空落落的。
到了最后,小狐鬼还是不想修鬼仙了。
也是,不论是饸饹面还是鬼仙,它们都不是它真正想要的。它想要的,从来只有阿爹和阿娘,是一家人永远的在一处。
“再见了小狐鬼。”
……
风从悬崖深处吹来,卷过山洞,穿过涯壁,带着几分呜咽幽鸣,像潘垚此时的心情。
最后,夜风晃动着远处的鬼影山群树招摇,如有鬼影万千,声势赫赫。
潘垚提着灯站在这一处,感受到有一道疾光朝这边疾驰而来。
人未至,风声先将他的动静传来。
潘垚握着灯的手紧了紧,回身瞧去,这一次,她没有躲避。
“钰灵啊!”一声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妙清道人落在地上。
瞧着眼前的一幕,饶是他一身不凡的修为,心下剧痛之下,脚步都踉跄了几下。
他探出手,想要碰触却又不敢,瞪着一双铜铃眼,视线扫过钰灵紧闭的眼,破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