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人们行色匆匆,身上也都是家丁丫鬟的打扮,但他们却无一人手上端着盛有残羹冷炙的托盘。 除去举着火把和提着灯笼在前引路的,每个人都是两手空空的在向前闷头走着,步伐虽匆忙但并不显得十足慌张,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司空见惯的要紧事。 云寄雪此时也注意到了动静,扒在院门上向院外探头探脑,正想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看看他们回去做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原来是方才的婢女,提了壶安神茶来收拾他们的碗里剩饭与盘中余菜了。 云寄雪几次想开口询问,却都被婢女巧妙的岔开了话。临走前,见她们两人没有丝毫倦意,便出言提醒她们切莫再出院落。 问其缘由,她却仍旧吞吞吐吐不肯言明,只是三令五申要他们入睡前紧闭门窗,再将院门的门闩插紧。 初来乍到的两人顺从了婢女的意思,将院门牢牢的关上了。 许久后,门外又响起了阵阵的脚步声。与先前不同,这次的脚步声轻缓又齐整,而且总有若有若无的人声顺着晚风散入院落,勾的两人心生不宁。 谨记着不可妄自外出的忠告,云寄雪和景柠只得趴在两扇门的缝隙间向外张望。 院外的人四人一队,都穿着一身白衣,手中提着白底黑字的灯笼,口中念念有词地低头走着,细长的影子斜到了每一座院墙上,格外瘆人。 景柠侧耳细细听着,记下了些词句与他们念诵时的腔调,决心明日若是问不出来,她便自己去查。 云寄雪看着他们怪异的行为心下也有点发毛,拉着景柠坐回院中石桌,斟满两盏安神茶,开始灌自己。 她正要再次提起茶壶,却被景柠按住了手:“这已经是你饮下的第五杯茶了。再喝下去,你半夜出恭也是要走出院子的。” 云寄雪闻言立刻放下茶盏乖乖坐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景柠。 景柠被盯得也有些不自在:“说吧,又怎么了?可是现在便要我陪你去一趟?” 云寄雪还是绷着脸在矮凳上一言不发。 久到念着往生咒的人又绕回到了这里时,她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阿姊,你有没有什么,辟邪防身的玩意儿?” 啊?景柠失笑:“我还当是什么呢,你且在这儿等上一会儿,阿姊帮你找出些来。” 辟邪驱鬼的镇物,景柠自然是没有的。但经过这几天的磨砺,论起弄虚作假忽悠人,她是再擅长不过的了。 景柠当即回了屋,点灯、磨墨、铺纸、提笔,一气呵成。挥毫泼墨间,一张巨大的镇宅符纸成了。 落墨时景柠还不忘留了一手——她没用惯用的右手,而是用的左手,即便要查,也难从日常中的字迹对比中查出什么。 出了门,她将符纸交到了站在门口苦等的云寄雪手中:“若遇到什么事,烧掉它便是。” 看着云寄雪小心翼翼符纸揣进怀里,景柠问道:“不过是张符纸罢了,值得你这般敛容屏气,不敢开口?” 云寄雪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先前才在阿姊面前夸下海口,说我见多识广的,如今被这种东西吓到,说出来有点太丢面子了……” “唉,在阿姊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景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着,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 繁星闪烁夜未央,老天福泽似流光,砸的景柠措手不及。 翌日清晨,婢女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又如昨晚一般,问清了她们的忌口与早膳的偏好便退了下去,丝毫看不出府上的奇怪事对她有什么影响。 饭后,两人便由早已在院门口等候的王管事引着回到了正堂,去拜见李府老爷子。 到了正堂,左右主位上分别坐着两位男子,正相谈甚欢。左座上是位老者,衣着华贵却愁容满面气质萎靡,想来应当是李府的老爷。 右座上的男子玄色衣袍虽打扮得像个护卫,可浑然天成的清贵气度丝毫不逊于老者,甚至有隐隐压过的势头。 景柠叹气,怎么今日见到的都是昨日的故人?即便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的也能遇上,该说不愧是冤家路窄吗? 待他们走近了些,护卫打扮的洛屿从容起身,向景柠微微拱手:“道长,在下是王爷的门客,洛怀宁。昨日道长未曾回到客栈,小的们着实焦急,便寻到了府上,还望李老爷和道长莫怪。” 洛屿给自己找的新身份分外讨巧,手里拿着王府的信物登门拜访,既不让李府因来客身份贵重而作难,又不至于轻视了他去。 再者,景柠乘的是王府马车进的城,他扮做是那些侍卫中意的一个,说自己是领了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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