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改名儿,别个云字辈儿的都花了钱去找算命的先生起了些拗口名字,我就按家里的排行叫了云大,我也没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啊。” “村里还有别的叫云大的吗?”林星辰半关上门赶客:“我爱叫什么叫什么,记得以后莫叫我二丫了。” “哎呀记得了记得了。”那人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关门进屋吧,然后便去了下一家送信。 是陆云澜寄来的信,信上说在收到她的来信之前,他便已经向同窗借了五两银子,自己平日里也用不上,便还是寄回来了。 随信寄过来的还有一枚簪子,是陆云澜送她的礼物。 看完这封信,她现在良心有点儿痛。 不多时送信的人又敲响了门:“二......星辰啊,哥有事儿找你帮忙啊。” 开了门却见陆云大带着一位老人家过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能劳烦你帮忙念念信吗,听陆三叔说你家云澜教你认了字儿。” 林星辰接过信:“不是他教的,是我自个儿学的。” 这是一封从边关寄过来的家书,林星辰将信念了一遍之后,对老人家说道:“您家儿子在战场上立了军功,马上要封赏了,他还说在军中学了写字,这封信是他亲手写的呢,等他回来就要接您去京都享福呢。” 老人流出两行清泪,开心地说不出话:“好呀,好呀。”又央求林星辰帮她写一封回信,于是云大便去村长家借了笔墨,林星辰硬着头皮用狗爬一样的字写了一封回信。 云大在一旁看着,说道:“虽我不认字,但也能看出二丫你这手字着实丑了一些,我现在相信你是自己个学的了,云澜那手好字教不出你这样的。” 林星辰听了眉头狂跳:老娘写的那一手好硬笔,在这里终究是派不上用场了。 她顺道用借来的笔墨给陆云澜回了一封信,大致是分享自己卖菌菇赚了三百文的喜悦,并在信中强调借同窗的钱很快就能还上。待墨迹风干,便将信卷起来交给了云大。 ———— 七日前,瀚海书院 离家已经半月有余,先前写给星辰的信并未收到她的回复,也不知她知道名字改好之后开不开心。又思及离家前星辰那为难且谨小慎微问他是否可以帮忙借钱的样子,不由得心烦意乱。将这些杂念抛之脑后,又将注意力投入了书中,不多时,同窗好友谢瑾瑜敲着折扇,踏着风流的步子过来了:“云澜,听闻城中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我家娘子赞不绝口,还特意买了些回来,要我邀你们一道回家尝尝呢。” 陆云澜将他搭在肩上的手轻轻拂开:“不去,先生布置的课业尚未看完。” 手被挥开之后,谢瑾瑜凑得更近了,将手挡在书页上:“先生也叫我们劳逸结合你怎么不听呢,崔绍那小子也一道去,你真不去啊。” “不去。” “好吧,我还听我娘子说正准备给崔绍介绍姑娘呢相见呢,不去可惜了,看不着这热闹了。”知他是因为家境贫苦,不好意思去家里吃饭,所以拒绝的那么倔,谢瑾瑜便抛出足够吸引他的诱惑。 果然如谢瑾瑜所料,陆云澜这小子放下了手上的书,面上是故意板着脸也掩盖不住的笑意:“去,当然去。”这热闹必须看。 谢瑾瑜的妻子一向周到,三人到的时候,点心以及菜品早已摆了满满一桌,待三人落座后,便又唤自家姐妹出来见客。 那姑娘一出来,崔绍便看的眼睛都直了,看的人家姑娘不好意思的用绢帕挡住自己的脸。谢瑾瑜在桌下狠狠踢他一脚:“莫要如此唐突。” 崔绍连连点头致歉,一顿饭下来饭没吃几口,看姑娘也看饱了。 陆云澜看乐子看得正起劲之时想到了林星辰:娘子岁比她们黑些,但五官却是顶顶好看的,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眼睛,想来这世上不会再有更好看的眼睛了。 思及此,又看到对面的姑娘以及谢瑾瑜的妻子皆是干净崭新的衣裙以及手势,素手没有一道疤痕,看不到任何的茧子。到嘴边的点心吃不下去了:自己娘子在乡下穿着破布衣裳,满手厚茧,手臂上还有被树枝刮出来的伤疤。 于是越想越深,一顿饭下来感觉食之无味。 回书院的路上,谢瑾瑜看出他的低落,便主动询问:“云澜何故闷闷不乐?” 陆云澜摇摇头,尽管心内满是不安与愧疚,借钱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谢瑾瑜见他不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当晚陆云澜一夜无眠,辗转反侧,脑中都是林星辰可怜兮兮的样子。第二日,陆云澜顶着两坨乌青的眼圈出现在谢瑾瑜面前时,吓了他一跳,还以为陆云澜生了什么病,得知对方是问自己借钱的,才放下了心,当即掏出了五两银子借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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