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一心想找五娘问个明白,今个儿的九娘足足比平日里早起了将近半个时辰,梳洗打扮乃至如厕都显了两分的急色。 而被九娘一直惦念着的五娘,也比平日里早起了一盏茶的功夫,不过,她却不是急着去哪儿,而是用这特特早起的一盏茶的功夫,让此致打开了装夏衫的几个箱笼,也无需此致或是敬礼着手,而是亲自伸手在箱笼里翻找起今个儿要穿着的衣衫。 “这条双面苏绣的石榴裙太艳。” “这锈色马面裙是祖母赏的云锦裁的。” “这襦裙也是云锦裁的。” 五娘一边从箱笼里翻找着衣裳,嘴里又念叨着不合时宜之处,遂将几件不合适的裙子搭在了箱笼口边,任由它们垂着,手上却也不停。 而她身旁服侍的此致,敬礼以及惠茗居的管事婆子更是五娘的乳娘鲁婆子,此刻三人的面上,几乎全都露出了几分的委屈还有几分的愤然不平,却也晓得五娘的不容易,也便一个个都忍着心下不停翻涌着往脑袋里冲撞的火星。 又将两条不合适的裙子搭在箱笼口上,五娘总算是找到了一条合适的裙子,并拿在手上连连点头又长长舒了口气道 “这杏色绣梅的千褶裙不错,上月底公中新裁的,拢共才穿了一次,又是质地不错的苏绸,今个儿穿在身上,既不觉有失身份,又不会抢了谁的风头,配了月初裁的杏色苏绸绣了千梅朵朵的上衫,外头搭那件苏绸绯色鹊戏梅的半臂,身上着的抹胸换了翠色的,再簪了珍珠点了星点红宝石的钗环,中规中矩的,总归不会出错。” 五娘话罢,已拿了千褶群以及上衫扔到了床上,低头便开始解白色软绸中衣的衣带,此致见状,忙不迭的上前帮衬,敬礼也拿了桃木梳来,就着五娘站着的姿势,给她通头发。 一时间,三人手脚都不得闲,便也就没有时间想那些子旁七杂八的烦心事。 然而,似僵似愣还站在箱笼前的鲁婆子,忧心忡忡了片刻,想了想,瞧屋里都是自己人,便再也忍不住替五娘抱了句委屈。 “今个儿四姑娘要办赏荷宴,偏生姑娘顾忌着太太,不好穿着打扮起来,姑娘都这般大的年岁了,倘换做大太太四太太,只怕私底下不知给姑娘裁了多少套名贵艳丽的衣裳裙子穿了参加花宴酒宴呢!便是三太太,待两个庶子也是不差的,偌大的沈家,只咱们太太每每打压庶出的子女,也不怕叫人晓得了,失了大妇的脸面。” 五娘倒是不如鲁婆子那般委屈,反倒是侧眸朝着鲁婆子笑了一笑 “你家姑娘我天生丽质,便是不施粉黛,也是美在天然,既是她想压着我,我便顺着她些也无妨,不过就是穿的素净些又不失了体面罢了,真个儿同她计较,哪计较的完呢!” 瞧了五娘竟然为了逗一个奴儿开怀,竟还自恋上了,此致与敬礼几乎同是噗嗤笑出声来之际,而鲁婆子则寻摸着五娘后头的话,的确如五娘所言,倘真个儿计较,不说没完没了,依着太太那脾性,只怕没得姑娘好果子吃。 心里头想了一遭,又想着五娘的处境已委实艰难了,而她自个儿却还在添油加火,想到最后,鲁婆子已然羞愧的想寻个地缝钻进去才好,面色红了一红之后,鲁婆子适才冲五娘露出个勉强的笑脸来,又叹了口气道 “老奴儿这是舍不得姑娘呢!这年底都要及笄了,却还没个着落,唉!也就咱们姑娘这心怀大的能装进十条秦淮河了。” 五娘却不多想,而是又逗了鲁婆子一句 “呵呵!瞧瞧咱们的鲁妈妈将才那一笑,竟比咱们的此致与敬礼两个大姑娘还要好看三分呢!可见,鲁妈妈再年轻个三岁五岁,也是要将我这般的美人儿比下去的。” “咯咯。。。” “哈哈。。。” 在五娘打趣中,此致与敬礼已然笑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而鲁婆子也被打趣的噗嗤一声笑出来,之后又嗔怪的瞧了满脸促狭的五娘,一时间,觉着五娘想的开也好,这庶女终归是要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想开些总比终日愁眉苦脸要强的多,也罢,今后她自个儿也得努力想开些,没得忧愁累的姑娘自苦。 想通了这些个,鲁婆子也就不再杞人忧天,笑着摇了摇头,便出去端了花茶来给五娘漱口。 五娘这边主仆几人其乐融融之际,卯时不到就到了福寿院给大太太请安的四娘,已然被四太太拉着手嘘寒温暖了一通。 瞧着四娘双颊红润,眉眼染笑,丝毫不见嫁人的焦躁与不安,大太太也便暗暗放了放心,转头便瞧见一早得了吩咐的王婆子以及两个大丫鬟,每人手里捧了两个檀木匣子站到了三步开外,朝她们三人使了个把匣子搁在小几上的眼色,也便瞧着四娘笑的更是和煦了几分。 “这些年,我一直随你父亲在外赴任,对你们兄妹几个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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