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和初靖宇心平气和相对而坐。 初绪云葬礼结束,他们找了家安静的茶室。袅袅茶香氤氲,幽然的静谧充溢这方并不宽绰的空间。 她不喜茶,静静坐在他对面,待他开口。 初靖宇单刀直入,“初夏,席晔的身份,可能不止你想的那样。” 竟然是关于席晔。她点头,“略有耳闻。” 他晃着茶盏的动作微微迟疑,“他是个商人你清楚吧?” “嗯。” “他母亲和沈女士?”初靖宇试探。 “我知道。”初夏不想绕弯子,“你有话可以直说。” “那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初靖宇原以为自己偷听到的是瞒着她的秘密,甚至想到了以此来挟制席晔。手里的热茶已有了凉意,他想起了一件她或许不会知道的事,“初夏,席晔曾在出事前找过爷爷一次。” 眸光流转,她紧盯着他的眼睛。 “戴副总被查前不久,他在深夜里到了老宅。我进门的时候,隐约听到他提你的名字。”初靖宇捕捉着初夏脸上的微表情,见她像是没听过这事,才继续说了下去,“虽然我进来之后讨论声便戛然而止,但我还是清晰听到了那句‘我喜欢她’。 ” 我喜欢她。 明晃晃的爱意。 尽管初夏已经从席晔写的信里得知了他的喜欢,但从第三人口中听到,又是另一种感觉。她倒推时间线,猜测很可能是他们一起去山上挖笋的那天。 就像他亲笔写下的那样,他对她的喜欢,早有预谋。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初夏咽下满腹落寞,起身离开。 初靖宇倒掉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水,重新沏了一壶新茶。不得不承认,起初他选择告诉她,是想通过信息交换,求她网开一面,不再追究。 他深知戴怀林那种老奸巨猾的角色,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肯定会把人拉下水,不是弘安就是他。 但就在刚刚,他从她脸上看见了从未有过的神情,哪怕只是一瞬,也没能逃得掉他的眼睛。 阴差阳错的爱恋,更令人遗憾。 他甚至生出了少有的惋惜之情。 初夏走出茶室,发觉外面竟飘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扫过她的脸颊,她停下脚步,像接起雪花那般伸出了手。 冬季落雨才是洛宁的常态,她倏然意识到,仅有的几场大雪,席晔都在她身边。 他离开了,雪也化作了雨。 冲动也好,无厘头也罢,初夏掏出手机,订了一张傍晚去迢水的机票。 二十六年里,绝对理性始终占据主导地位的她,从没有这般毫无逻辑去做一件事。 她并不知道席晔在迢水哪里,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迢水,仅凭辛艳庚一句猜测的话,她就毫不犹豫前往这座并不熟悉的城市。 初夏坐上飞机的那刻,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雨过天晴,橙黄的晚霞冲破乌云束缚,尽情挥舞手中的万丈光芒,层层渲染在小山丘般起伏的云朵之上。童话里暖色调的图画,就这么没有预兆闯入了她的世界。 极少在冬季看到如此明媚的黄昏,恍惚间,她以为瞬移到了气泡水咕噜的夏天,到处都是不加掩饰的热烈。 因而,她也第一次在飞机上打开相机,定格这令人赞叹的风景。 初夏下飞机时天色已晚,她刚关了飞行模式,手机就嗡嗡响个不停。“提子?” “盈盈,你还好吗?” 上午初绪云葬礼,苏映堤随父亲一同前来吊唁。见她一度心情不佳,也没有过多打扰,结束后打过招呼就回了家。估计现在她大概从低沉的情绪里走出来了,才打来电话。 “挺好的,别担心。” 嘈杂的背景音传来,苏映堤疑惑,“你在外面吗?这么吵。” “嗯,我刚下飞机。”初夏拒绝了邻座男士送她到市区的好意,伸手招来出租车,“去宁屿山庄,谢谢。” 起飞前她简单查了迢水的山庄,宁屿坐落在雁回山脚,依海而建,环境清幽,风景极佳,是夏日小众旅游胜地。 她决定前往宁屿,是被它官网宣传图下那行小字触动—— “山与海,云与月,你与我,终将重逢。” “宁屿山庄?那是什么地方?”苏映堤喃喃自语,突然反应过来,“盈盈,你去迢水了?” “你也知道?” “之前视频刷到过,在我的夏日旅行计划里吃灰呢。怎么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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