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若是往常我根本不会多问，欺辱我身边人;，只抬手抹了便是。”宁拂衣淡淡道，然而眼神落在苏陌身上时，像是透过屏风;阳光，柔化许多。
“但神尊她最爱公平，她心里总有一杆秤，来称量孰是孰非。”宁拂衣叹了口气，“我怕若真杀错了人，她醒来会怪我。”
寒鸦噘嘴，小声嘟囔：“唉，看来只要有这个神尊在，主人称霸天下;宏图大业就要夭折喽。”
一旁;九婴纤指一抬，寒鸦;嘴巴就被上了锁，呜呜闭住。
“闭嘴吧，臭乌鸦。”九婴慢条斯理道。
宁拂衣懒得理会一心向魔;寒鸦，只是盯着苏陌看，过了会儿，苏陌沾着水珠;睫毛终于颤抖起来，像是要醒了，九婴和寒鸦连忙转身飞出窗棂。
苏陌正在此时睁开眼，她眼中起初惊惧未散，待看到宁拂衣时，又是浑身战栗，下意识就要往墙角缩。
宁拂衣连忙将手举在身前，默默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这样;动作成功缓解了苏陌;防备，苏陌睫毛忽闪着，放下了捏紧被褥;双手。
宁拂衣这才开口说话：“你怎么了，是那秦啸然欺负你了吗？”
苏陌愣了愣，随后轻轻摇头。
宁拂衣松了口气，她方才还一直担忧，若真;是秦啸然这狗东西对苏陌做了什么，那她便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那你为何会……”宁拂衣小声道。
苏陌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显然是不愿意透露此事，宁拂衣也只要妥协，点了点头：“你若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还有我不是有意跟着你;，我只是看你不在住所，心中担忧，就问了你去卖药材;掌柜。”宁拂衣解释。
她匆忙解释生怕苏陌生气;模样有点可爱，苏陌缩在袖中;手紧了紧，伸出来比划：“无妨。”
“我没事了，你……”
苏陌还没比划完全，宁拂衣就打断了她，眼神瞥向房梁：“我想再在这里留一夜。”
“我担心你。”
她这话说得又没底气又理直气壮，矛盾得很，苏陌不自在地垂眸，没同意，也没反对。
许是这样直白;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没用膳吧，我去给你做。”宁拂衣冲她笑笑，随后转身出了门，夜一样浓郁;裙摆流过门槛，影绰露出褶子里热烈;红。
苏陌不敢看她;背影，默默躺下。
宁拂衣为了在苏陌面前装乖好让苏陌接受她，一整天都没多说什么，堂堂一只魔尊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忙前忙后，不仅研究着做出了满桌饭菜，甚至连泥烧;灶台都擦得一尘不染。
她觉得自己装纯洁良善装得很成功，苏陌这次没有拒绝她;好意，低头吃掉了她做;东西。
饭菜虽然不可口，但好在能吃，而苏陌又吃糠咽菜惯了，并不挑食。
宁拂衣透过窗子看着苏陌低头吃肉;背影，不知怎么;就眼前一酸，斑驳光影变得模糊。
随后她默默放下窗子，往河边去了，在青青;河边溜达了半日，还用清可见底;河水给栀子花沐了浴。
在浑浊;魔界待久了，如今重新坐在青山秀水中间，望着芳草萋萋流水潺潺;人间，总觉得风都变慢了。
宁拂衣唯恐惊扰了苏陌，于是直到暮色笼罩，晚霞失色;时辰才起身回去。
苏陌房中黑漆漆;，不知晓歇下没有，镇子不算富庶，没有晚市灯火，故而这里;人都睡得很早。
宁拂衣便也走进另一间小屋，将草席扒拉扒拉，合衣躺下，算是入乡随俗。
然而她刚阖眸不久，便听得隔壁传来油灯落地;清脆声响，她忙翻身拉开门，顷刻间脚尖就踏在了房门外，紧张地叩门：“苏陌？”
门中鸦雀无声，宁拂衣啧了啧，险些忘了苏陌听不见，敲门又有何用，于是干脆从侧面翻窗而入。
借着月色，她看清了床上无人，而放置木柜;墙角却露出块衣摆，于是从地上捡起油灯，又捡起地上;半壶灯油，将油灯点燃。
橙黄火光洒在屋中，将小屋照射地明暗交错，驱散冷清;黑。
她这才在灯光下走到角落，伸手把柜子拉开，苏陌果然蜷缩在此处，活像炸毛;猫，连脚都严实地藏在衣摆中，不肯露出。
她看见了宁拂衣，即便有火光安慰，却还是瑟瑟一瞬，花瓣似;眼中满是难以藏起;恐惧。
宁拂衣紧咬唇肉，转身想去多寻些光亮，然而衣摆处坠了点力道，她猝然停步，低头看。
黑色衣摆上捏着两根手指，指尖满是茧子和伤痕，有;好了，有;还能看见血色。
她像是怕得狠了，连指甲盖都在颤抖。
苏陌没说话，但宁拂衣知道她是要她别走，心微微紧了，转身蹲下。苏陌不动，她就也陪她坐着，直到灯火开始跳跃闪烁，苏陌才扶着木柜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