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黄七期晚上一定老老实实跟她坦白所有事情,她才愿意放我离开。而我当下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招待远道而来的郑司农。 夏夜的湖面寂静如镜,偶尔有风吹过,皱起万叠微波。 我和郑司农并肩走在湖边的小道上,听着四周起伏的蛙声和蝉鸣,只是静静地向前,谁也没有先开口。 不知怎的,我这次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万籁俱静甚至是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在这里过得好么?”还是郑司农先开的口。 “还可以,除了今天以外。话说回来,老郑,今天的事真是多谢你了。”其实今天除了受了些惊吓之外,过得也还不错。 “举手之劳。”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毕竟我只对郑家人说要去浙江出差,并未说明具体位置。 “是岳母给我发的定位。” “我妈?怎么可能?!”我不记得上次见面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这两人有互通联系方式。 “嗯,”他点点头,解释道:“岳母说最近没在超话里磕到糖,以为是我们吵架了,就打电话来问候。听说我也在外地,她便替你说了些好话。” “替我?说什么?”事情变得越发诡异了。 “她说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又是个工作狂,忙起来肯定没法顾及我的感受,但绝不是故意的,让我不要误会。” 确实像是母亲能说出来的话,因为她逢人便说我是个工作狂。 而我除了向郑司农道谢,又因为母亲或许打扰到了他的工作节奏给他道歉之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恭维他不仅是全能艺人,剧本写得也不错。 他先是一愣,听我说完缘由后,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身面对我,一本正经地道:“林芝夏,如若我说那些不是剧本,而是真实的经历呢?” 真实经历?莫不是他真为了哪个姑娘守身如玉至今?更不幸的是,人家姑娘或许并不认识他,如今还被我顶了这名头。 见他一片赤诚,我也不好泼他冷水,只感叹一句:“那姑娘倒也幸福,只见了一面,你就对她念念不忘。” “那你幸福吗?” 他这么一问,我的脑子突然转不动了。好好的说人姑娘,又扯到我作甚?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看我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他接着问道。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五年前的冬天,在法兰克福机场的值机柜台,你穿着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拿着电脑包站在我后面。地勤不让我抱着二姐的骨灰盒上飞机,非要我托运,还说什么德国人可以,但中国人不行。我虽然没有听得太懂,但情绪不是一般的低落,便跟他们吵了起来。最后是你站了出来,一边安抚我不安的情绪,一边替我跟他们说明情况,我才能顺利登机。”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些印象。 我在德国的几年一直生活在法兰克福,那一年导师要带我飞到柏林去参加金融行业大会,我因为堵车迟到只能买下一趟的飞机,当时只看到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中国男人在与地勤争辩,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信息,沮丧得很。想到在异国他乡谁都不容易,我便帮了几句腔。不曾想,那个男人竟然就是郑司农。 所以说……他在超话里写的那些都是真的? 所以说……他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 不对!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男人并未问我的名字,而且也并不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那时的他明明是两眼空空,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所以说……他还是带了些创作的色彩吧? 我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只得借口湖边蚊子太多,就要往回走去。 还没走两步,他突然叫住我。待我回头,他说:“谢谢你。这句谢谢五年前就该说了,但那时我情绪不佳,一句话也没说。但是真的感谢,感谢你让我二姐能够回家。” 自我认识郑司农以来,他要么一副深沉内敛的模样,亦或是在我跟前玩心大发;他在郑家是个极其周到的人,孝顺母亲,爱护兄姐;对同事友好,对朋友赤诚,就算对我这种认识没几天的人也是极好。我以为他该是个毫无弱点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从他眼中看到伤感和落寞的一天。 我向黄七期和盘托出之后,她恨不得把惊喜、惊恐、惊讶全部写在脸上。我让她小声一点,省得隔墙有耳,她才总算安静下来。 对于我跟她的偶像假结婚的事,她认为郑司农坚决做不出这种事来:“不可能!他绝不可能跟你来契约这一套!” 我把《结婚协议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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