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说了什么。”他抿着唇,音声在夜色中显得清冷,“她似乎对糕点的来源生疑。” 回想起这几天宴席上的情形,时无度不忍蹙眉,他知道几天前裴翊与秦相思大同殿闲谈,自然而然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一袭绿色官服的裴翊垂眼,五官微醺,眉宇逸出化不开的温意,他莞尔,揶揄轻声道,“子义何所惧,当初你答应此事时,便已想好应对之策瞒天过海。” 时无度不语,薄唇轻扯,似是不悦。 送糕点一事两人胸有成竹,亦不怕秦相思起疑,裴翊并不担心,因为需要解释的人轮不到他。 人非圣人,裴翊想,他自然存有私心,因而在大同殿面对秦相思疑问的眼神时,没有急于撇清关系。 沉默少倾,他岔开话题,“最近可有消息?” 消息意指淑妃的真实身份,这件事时无度没有隐瞒,毕竟云州假秀女案裴翊亦牵涉其中。 时无度洞悉他的意思,颔首道:“确认无误,与思思猜测如出一辙。” 他认识的西凌人,何至商队,眼下东京城,恰好也有。 一开始就没考虑通过商队去打听一个西凌人,时无度之所以这样说,概是为了能让秦相思从这件事里暂时脱身,缓解压力。 他拜托的人眼下正在东京,偏偏那么巧,对方当时就告知了答案。 如同秦相思笃定的那般,淑妃即琉珠,琉珠即淑妃,梓宫嬷嬷周姥之孙女,年幼于西京东市失踪。 惊讶于对方了解梓宫之深,亦不解对方竟如此痛快,将真相告知时无度。 要知道,淑妃确为西凌人,于东祁而言是灾难;可于西凌,她无疑是枚重要的棋子。 此事一旦为外人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对方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告知时无度实情,甚至没有站在身后国家的立场。 时无度不解之余,直言了当问出心中的疑惑。 对方轻飘飘答:人各有志,他只忠于人,从不忠于国。 得知答案,两人双双陷入沉默,似是在思考何时向秦相思说明查探的结果。 她虽然不着急,但不意味着未将淑妃之事放在心上,等三五月后还是没有消息,她肯定按捺不住,主动向时无度询问进展。 想到未来某天迟早向秦相思挑明,两人不免头疼起来,淑妃之事可大可小,可再小,也与国事脱不了关系。 沉默走了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此时后面传来急促的叫喊声。 “借过,借过!” 裴翊与时无度四目相视,然后双双回眸,面色无波。 有人想要借道,听语气十分着急,为首的两人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下面的奴仆神情不悦。 他们的主子一个是镇国公世子,一个是前途无量的文臣,后面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大言不惭叫嚣着让路? 很快有人出面意欲阻拦,可话还没张口,看见马上的内侍以及他手中的令牌,顿时如鲠在喉,马不停蹄地让开道路。 时无度这时看清了对方:“小德子!” 目睹小德子着急赶路,他以为秦相思出了状况,面色陡然一变,音声急促。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公主她——” 话没说完,连裴翊温和的眼眸也敛上了暗色。 匆忙赶路的小德子及时扯动缰绳,停下。 “将军莫急,公主没事,出事的是西凌三王子妃,她有难产迹象。” 西凌与东祁不同,接生没有稳婆,全靠医士用药催生,但姬嫣然的状况实在糟糕,胎位原本正常,如今却是本末倒置,更有血崩之势。 必须赶紧施针矫正胎位,然而西凌医士精力有限,随行的太医隶属伤寒科,并非妇科圣手,只能尽快经验丰富的稳婆帮助接生。 一听秦相思没事,身着官服的两人悬起的心放下。 兴庆宫离皇宫跨越太半京城,一来一回浪费时辰,思及此,时无度道:“你先回去,告诉你家公主,半个时辰内,本将军一定将稳婆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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