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没听进去,停在“没有身孕”几个字,晴天霹雳般劈头盖脸砸在身上,如坠冰窖。 直到几天前,他还为当初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而自责不已,现在突然被告知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从未得到过她,孩子也不过是空话。 景衍失了控地紧握秦相思的肩膀,血红的眼角竟溢出了泪水,“那我算什么?相思,你告诉,那三年,我们两个究竟算什么!” 既未得到,何谈失去。 景衍这一刻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的深情,他的愧疚,他的不安,他的悔恨与自责,统统成了笑话。 静默半晌,内心的空洞大喇喇地在身体摇晃,景衍不甘的神色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无情的面孔。 他松开手,未执一词。 秦相思见他冷静下来,身体一动也不动,吞咽着口水移动脚步,又坐回了床上。 此时房间里白雾渐退,视线也不似最初迷蒙,她狂跳不止的心慢了些,但依旧唇干舌燥,口渴得厉害。 不清楚是自己发泄一通还是白雾消散的缘故,秦相思觉得烦躁的情绪略有平缓,也意识到刚才的言辞不妥,甚至可以说犀利了,景衍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忍不住回眸,却见眼前忽然一黑,景衍修长提拔的身子近在咫尺,前额碎发遮挡下的黑眸正死死地盯着她。 秦相思浑身一个激灵,见他并无退后的意思,不安地情绪涌上心头:“你要干什么?” “当然要做夫妻间该做的事。”景衍冷不防贴在身侧坐下,单手扶住她的肩膀。 秦相思双眸圆睁,“景衍,你疯了?” “我很清醒。相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景衍冷冷应道,眼神全然变得不一样了,凛冽犹如刺骨的寒冬,“没有孩子,那就生一个,不是夫妻,那就重新结为夫妻。” “你,你别过来!”没有意料会变成现在这个结果,秦相思瑟缩着向后退,却被景衍按住双肩,无法动弹。 景衍冷笑,眼尾赤红不散,带着强烈的独占意味,“相思,你怎能拒绝孤呢,你忘了吗?曾经,你最喜欢孤靠近,也最喜欢孤抱你,吻你,你那么喜欢孤,就连圆房,也要主动提及。你喜欢孤,喜欢到欺骗孤有了孩子,莫怕,孤现在就给你,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你你你走开,景衍,你清醒一点,这里是东祁,你我身份有别!” 在西凌那段日子里,景衍以礼相待,对她从未有过粗鲁的时刻,他惯常虚伪做作,言行举止无悖于贤明的名声。 基于自己在其心中不过尔尔的思量,秦相思才不害怕一股脑地将实话说出来。 然而她低估了景衍对此事的反应,也终于在这一刻,开始感到了害怕。 “你放心,就算发现也不会有事。你是公主,我是王子,祁帝不会杀我。”景衍轻轻一笑,到这一刻也不忘安慰她,声音从冰冷变得温和,“相思别怕,孤动作轻些,你且忍一忍,等生米煮成熟饭,孤再向你的皇兄提亲,他一定同意,到时候我们便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我会好好疼你,爱你,如果你愿意,我也会让我们的孩子成为储君。你可能不知道,父王已拟定立我为储的诏书,将来,孤会让你位列王后之尊,入主东宫。” 说罢慢条斯理地上了床,黑云压城般渐渐逼近。 男女身形的差别,力量的悬殊,挣扎的效果微乎其微,秦相思本来吸入大量的迷香,眼下虽清醒了些,但使不出力气。 在景衍面前,正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更可怕在于景衍的失控转换始料未及,秦相思高估了自己对他的了解。 电光火石之间,整个人被景衍逼到床角。 气压乌云般而至,相似的记忆泉涌般浮上心头,秦相思的心境比起时府那日大相径庭,她从害怕转变为惊恐。 眼见他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温润的眸子浸染阴鸷,如临深渊,秦相思脆弱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脸抽抽噎噎,,根本不敢再看他。 正欲抽丝剥茧的景衍被哭声弄得心烦意乱,他胡乱地抓挠着额前的碎发,余下那只手的动作不停,握住昂贵柔软的衣料向外撕扯。 便在此时,窗户被人从外面撞破,屋内残存的雾气得了自由般散出,一束明亮的光照在啜泣的女子身上,金光闪闪。 秦相思怔怔地松开手,含泪转眸,看清来人,紧绷的神经放松,无数的感情集中在此刻爆发。 她崩溃地朝他哭喊,“子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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