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会如此不安? 紧张是无稽之谈。 那是因为什么? 千头万绪涌上脑海,始终理不清头绪。越想弄明白,越是乱糟糟一团,如棉线缠绕在一起,彻底无法解开。 额角一阵胀痛,云婓毫无睡意,干脆起身走下床,抓过两颗藤球,推门走出卧室。 整层仅有他居住,房门全部紧闭,走廊愈显空旷。鞋底踏过地板,能清晰听到自己;脚步声。 藤球蹦跳向前,绿光频闪,唤醒缠绕在楼梯上;藤蔓。 蔓枝舒展,叶片张开,现出成串发光;藤花,照亮幽暗;古堡。 柔和;光覆盖楼梯,迤逦过错落;台阶,一直延伸到楼梯底层,触及冷寂;古堡大厅。 几片锯齿状;藤叶下,两只妖精正在酣睡。 他们每天忙着采蜜,追逐古堡内;每一株藤蔓。今天忙得太晚,来不及返回住处,索性睡在花里,拽过花瓣盖在身上,再加上几片叶子,轻松躲开众人;眼睛,连树人都未曾发现。 藤蔓胃口极佳,树人之外,唯独不会吞噬妖精。 换成别;种族,胆敢在藤蔓环伺中沉睡,不等醒来就会变成枯骨。运气糟糕点,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云婓脚步不停,穿过大厅去往酒窖,准备为自己倒上一杯,缓解烦躁;情绪。 英灵在暗夜中现身,发现云婓前进;方向,无法做出表情,唯独眼眶中;幽火频繁跳跃。如果情况允许,他们也很想喝一杯。可惜难以如愿。 有藤蔓帮忙,云婓顺利打开酒窖,穿过成排;架子,在窖房深处找到卢克;珍酿。 他提着一只小酒桶返回大厅,藤球挂在肩上,细长;蔓枝缠着一只高脚杯。杯身镶嵌宝石,看上去十分华丽。 走到长桌旁,云婓放下酒桶,发出一声钝响。 忽地一声,桌上;烛台浮现银光,蜡烛被魔力点燃,映照吊灯上;宝石,光芒耀眼,照亮昏暗;大厅。 云婓拉开椅子,椅腿和地面摩擦,声音有些刺耳。 他没有在意,利落启开木塞,清澈;酒液注入杯中,散发出一股奇特;甜味,类似某种果实,一时之间难以分辨。 “敬卢克!” 云婓端起酒杯,赞扬树人酿酒;手艺。 杯口刚刚触碰唇边,衣袂;摩擦声忽然传来。循声抬起头,精灵王;身影闯入眼帘。 高挑;精灵站在楼梯上,单手覆上扶手,袖口刺绣金线,交汇成雅致;纹理。 长发编成一束挂在右肩,几缕发丝垂落脸侧,耳上;宝石链缠绕铂金,在暗夜中光华流淌。 云婓单手撑着下巴,沉默看着对方,不想动,也不想开口。 精灵王走下楼梯,衣摆覆上台阶,每一步都像是精心测量过,如同他;外表,完美到异常不真实。 “介意吗?”精灵王走到近前,手指覆上椅背。 “无妨,请坐。”云婓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偶尔放纵无伤大雅。他今夜不想佩戴面具,哪怕伪装已成习惯,呼吸一般自然。 精灵王落座之后,微冷;气息萦绕在四周。白皙;手指落在桌上,手环上;契约再次出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您很烦躁。”声音依旧淡漠,听不出是关心还是简单陈述。 “;确。”云婓又将酒杯注满,“很多事要考虑,平静是一种奢侈。或许过几天就会不同,天晓得。” 大概是酒精;作用,他终于开始放松。 “您为何不休息,也在烦心?” “我在思考,应该如何表达情感。”精灵王十分坦诚。既然对方问起,自然不会隐瞒,“您似乎不喜欢礼物,这让我有些苦恼。” 云婓动作一顿。 “当我没说。” “这件事很重要。”精灵王相当认真,褐色双眼凝视云婓,瞳孔中清晰映出他;影子,“遵循精灵;传统,如果您不接受礼物,我只能采取另一种方式。” 云婓闭口不言,他有预感,答案不是他乐见。挖坑埋自己,他绝不想再来一次。 精灵王却不这样想,他没有停止,清亮;声音继续在室内流淌:“上古时期,精灵从不曾真正和平,战争和掠夺是常态。当礼物无法打动对方,劫掠就会出现。” “这是威胁?”云婓放下酒杯,手指一下接一下敲击杯壁,目光渐冷,眼底浮现血色。 “不,我在讲述精灵;天性。”精灵王身体前倾,手臂探过桌面,翻起华丽;袖摆,现出契约手环。 云婓移动目光,当即发现不同。 手环覆盖;地方,模糊;图腾正在生成。浅绿;轮廓缠绕手腕,勾勒出叶脉;形状。 “这是什么,和契约有关?”云婓下意识翻过衣袖,没有发现类似;图腾,登时松了一口气。 “精灵图腾。”精灵王接下来;话石破天惊,让云婓彻底明白,他这口气松得实在太早。 “光精灵之间;婚姻契约非比寻常,具有一定;强制和束缚性,最显著;象征就是精灵图腾。您不是光精灵,仅是传承血脉,图腾本不该出现。但我显然错了。” “您知道原因?”云婓握住腕上;手环,不安;感觉骤然增强。 “仅是一种猜测。”精灵王;目光锁定云婓,掌心覆上他;手背。白光微闪,力量在试探,轻易融入云婓体内,契合到令人吃惊,“生命树;果实,光精灵;诞生之源。” 云婓低下头,看向覆在腕上;手指,大概是过于震惊,他忘记了抽开手。 “您体内不仅有光精灵血脉,还有生命树果实;力量。每次靠近,我;感知会愈发清晰。所以您能唤醒创世书,获取古老力量;认可。婚姻契约也在增强,唤醒了我;图腾。” 精灵王语调平和,貌似所言稀松平常,而不是一件惊天秘闻。 “我需要想一想。”云婓;大脑彻底清醒,明白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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