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伸手可摘的星辰更加夺目。 达列耶夫移开视线:“我根本没见过觉者。” “没见过不代/表不能怀念,否则一些纪/念日将变得多令人毛/骨/悚/然啊!你想想,活人在每个地球年按时地庆祝别人的死,这简直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以宝石为瞳的人耸耸肩,“我只见过觉者两三次,但说句老实话,我还真挺想他的,虽然他确实是个很无趣的人……要是他能活过来,我非得让他把这儿的装潢改一改不可。” “索恩,你要是再用心灵宝石看我,学者之座上可能就要换人了。”达列耶夫漠然说道。 “照我看,霸者都和刺猬没什么两样。”索恩夸张地叹气,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的宝石瞳,“现在好了,我已经瞎啦,快告诉我兵者在哪里?我记得我等的是小个子。” “他在《星际争霸》。” “主宇宙?” “主宇宙。” “这下可好,他的投影又要到处都是了,希望那些投影的个子能高点儿。”索恩撇撇嘴,“算了,找你也行。我的人告诉我,他们在一个D级宇宙里找到了一只虚弱的蛇族投影,我们去把那只投影干掉交差,到时候如果有主宇宙的星图碎片,堡垒七成,圣光会三成。怎么样,干不干?” “哪只蛇的投影?” “反正就那么几只蛇嘛,耶梦加得、乌洛波洛斯、相柳、阿波菲斯……这得等斗兽场分析完才能知道。”索恩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照报告来看,这只投影若是全盛时期,大概是星球级的——我指的是地球。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得收敛一点,别乱用圣座的力量。要是你又毫不顾忌,惹来世界意志的驱逐,害得孩子们少一个历练场地……那你就得交两份罚款,我的那份也归你交。” “我们亲自去?”达列耶夫皱眉,“区区一个法则薄弱的D级宇宙,如何能承受两名圣座之主?我们会导致法则混乱、时空破碎,最后那个宇宙会毁灭,或是被其平行宇宙所吞噬。” “你可以抑制圣座之力……” “我与霸者之座是一体的。”达列耶夫断然说道。 “好吧,你不想去也行……我把那只投影抓出来,你看准了就动手,但我要九成的星图碎片。” 达列耶夫颔首应允。索恩便站了起来,他抬起手,指尖泛起一丝光芒——那光芒是纯粹的白,像是囊括了所有颜色的太阳,是至繁到了尽头的至简,是返璞之后的一抹真。那光芒勾丝牵拉,缓慢而艰难地形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符号。 符号不过是一种语言,或者说,一种规则,重要的并非它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涵义。而这个符号非常特殊……它看上去像世间所有的一切,又像真/理唯一的可能。随着这个符号缓慢成形,在一扇长窗之外,星辰开始剧烈地变动,如水落石出般的,一颗包裹/着层层云气的蔚蓝色星球骤然出现。 “自从觉者陨落,我们轮流暂代觉者之职,只有你能把觉者之力掌握得似模似样。”达列耶夫说道。 “那当然,谁让我是学者呢。”索恩漫不经心地答道。随着他的牵引,那颗星球表面浮现出无数玄奥莫测的光点,它们密集闪烁,千丝万缕地勾缠连接。他转动手腕,那颗星球亦随之旋转,直到一片光芒璀璨的区域呈现在二人面前。“印度尼西亚,加里曼丹岛,哈!应该是这儿了……这么多因果线?看起来这里招待了一些很有活力的孩子啊。” “我也曾暂代觉者之力。”达列耶夫注视着那个符号,“但我始终不明白,觉者的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向我讨教吗?” “是。”达列耶夫平静地回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着实不大符合“霸者”的作风,但真正的霸者不仅能看到自己的不足,更能够坦然地承认它。 “这真难得,我要把今天定为纪/念日,以后每个地球年的今天,堡垒的门店一律八折。”索恩笑道。他手指微动,似在拨动些什么,一条条因果线亦随之闪烁。“觉者的符号,代/表了‘一切’,你看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达列耶夫思考了一下,从脑海中提取出了一个最接近“一切”的词汇:“你是指因果?” “对你我而言,确实如此。”索恩说道,“但对于真正的觉者而言,却不尽然。你有没有想过,除了因果之外,这世上还有第二条规律?” 达列耶夫一怔:“什么规律?” “巧合。” 达列耶夫抱着双臂,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巧合?巧合只不过是一种视角上的局限。一切事物都有起点,随后它们自行发展、互相影响,从而产生交点,这依然是因果。如果你认为那个交点是所谓的‘巧合’,只不过是因为它们的起点离得太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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