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特本来想用隐形斗篷把芬里尔藏一藏,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纸,而是一张显示霍格沃茨实时动态的地图。再怎么藏都是没有用的。 于是她摘下斗篷,整整齐齐地叠起来,她想起从前哈利也曾经透过斗篷看到过自己,大概就是这张地图的原因。 “我跟着你进来的。”她平静地抱着父亲送她的礼物,芬里尔对着哈利呲牙。“认识一下,你刚才对我提起的,芬里尔·格雷博克。”芬里尔停止呲牙,抬头看向哈莉特。 “你怎么把我卖了?”哈莉特敲了一下芬里尔的杂毛狗头。 地图上出现的明明就是四个名字,可是现在房间里只站着三个,哈利再拿起地图看一眼,彼得·佩迪鲁这个名字已经再看不到了。 哈利没有再对着活点地图说些什么来隐藏上面的内容,而是不动声色地把它放到自己的床上。 “现在见过了,我想你们应该离开了。”哈利打开他宿舍的门,哈莉特重新给芬里尔和自己披上斗篷,“斗篷不错。”哈利说。 哈莉特知道哈利也有一件同样功能的,总觉得他这样的话说出来并不是善意的夸奖,反而更有揶揄的味道。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哈莉特也知道他对于芬里尔的情报是从何而来,还好日记本并不能算人,否则哈利一定会举报黑魔王频繁在斯莱特林三年级女生宿舍出入的。 芬里尔一回到哈莉特的房间里就钻到桌子底下去睡了,哈莉特捧起发烫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原本空空荡荡的薄脆纸张上显现出一行花体的字迹:“中午好,”那行字这样说道。 中午好?哈莉特用自己刚才放在桌上的羽毛笔写道:“中午好,汤姆。” 显然这次和她对话的并不是汤姆,否则他会直接从日记本里跳出来和她对话,所以她对接下来出现在日记本上的这句话并不意外。 “是我。” 不用思考也知道对面的是父亲,哈莉特在日记本上写了一个嗯,静候下文。 只是不知道原来日记本还能这样使用,日记等了好一会儿,才又显现出一行字来:“我找到一个古法,可以使我复活。” 哈莉特屏住呼吸,又写下一个嗯。 “下个周末,想办法去霍格莫德,我要见你一面。” 在这行字之后,日记本久久地没有动静,最后泛黄的纸张将每一滴墨汁都吸收殆尽,哈莉特只剩下了一本空空的日记。 她从九岁离开父亲前往马尔福庄园开始,他们所有的交流就是这样的只言片语。匆匆见上一面然后离别,接就是无尽地期待下一次的碰面。她旁观着相亲相爱的马尔福一家,她羡慕着哈利·波特被众星捧月,她期待着自己能够早日帮助父亲复活。 但是无论她多么努力,她都像一个被丢弃在霍格沃茨的累赘。 哈莉特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芬里尔已经把自己团成圆圆的一团杂毛睡过去了,她数着芬里尔呼吸的节奏,碧绿的黑湖水透成光打亮她的床单。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 她对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父亲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可以从他的高度看到整个世界。 他们在她生命的前九年里流离失所却又相依为命,父亲成为那个教导她一切的人。 可是现在她独自面对这一切,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恶意—— 嘴上说着信任其实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自己的邓布利多,即便真心对待也会被嫌恶的哈利·波特,想方设法撇清关系的马尔福,还有所有把斯莱特林当作这世间最大恶人的人们。 她反复告诉自己,她只能靠自己了,她没有任何退路。 可是不行,她觉得这一切都太难以应付,她一心只想回到和父亲简陋却温馨的小小出租屋里。数着几年前从古灵阁里取来的钱,一点点一点点地过着清苦却简单的日子。 哈莉特走到窗前,从斯莱特林的窗户看出去,和赫夫帕夫的青草地不一样,和格兰芬多的雄伟天空不一样,那是碧绿的黑湖水。 杂乱纠缠的水草、丑陋诡异的生物、还有遮天蔽日的斯莱特林特质让这里的水永远都不可能清澈。 长居在此的巨型章鱼这会儿不在斯莱特林的窗户前巡逻,通过碧绿莹莹的水,哈莉特看不到任何广阔的地方。这里就是整个霍格沃茨给斯莱特林的定位——喜欢居住在深幽的、寒冷的、暗无天日又潮湿的洞穴里,密谋着一些阴险狡诈的事情。 真可笑。 所有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没有人不喜欢被崇拜被夸奖,没有人不喜欢成为优秀的那一个,偏偏坦诚表露心意的斯莱特林却要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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